可此刻的他从白玉变成了灰石，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死气。
“不对呀，我记得琅琊说过能帮他稳定一段时间，这也不管用啊。”
老顽童的困惑同样也是虞昭的困惑。
白燃前段时间的状态保持得还算不错，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大千世界之后，他便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不适，气息也一日比一日微弱。
虞昭观察了几日，不敢再继续拖延下去，再加上北冥宫迟迟没有动静，她才动了心思。
明昆宫主虽然没见过负屃，但也从老顽童口中听说过他的情况，一见他的模样，也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负屃一看就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再不救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又看了一眼带忧色的虞昭，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去吧。”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用分身，大长老陪同。”
选择虞昭为继承人那刻起，明昆宫主就知道以后少不了妥协的时候。
毕竟虞昭并不是自小在上清宫培养长大，上清宫想要和她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自然不能以一种强势的姿态。
而且虞昭虽然有私心，但也将上清宫的情况考虑了进去，明昆宫主也不想因此事和虞昭产生分歧。
“多谢宫主成全。”
虞昭感激的对明昆宫主行了一礼，随后指腹轻轻地揉了揉手腕上的白燃，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
虞昭虽然过了明昆宫主和大长老这一关，可她现在的身份是上清宫少宫主，她的行程必须汇报给其他长老。
长老们一听当即炸开了锅，纷纷表示反对。
他们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接受虞昭，哪能眼睁睁看着她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然而老顽童胡搅蛮缠惯了，又有明昆宫主的支持。
他舌 战群儒，最后成功把一干长老都给说服了。
不管真相如何，反正虞昭听到的说辞是这样的。
虞昭表示深信不疑。
第二日，小小虞昭准时出现在山门外。
只是没想到山门外不仅站着老顽童，还站着另外一位前辈。
“自在前辈，您怎么也在？”
是的，自在自从上次随着老顽童和虞昭一起来到上清宫，就一直没有离开。
虞昭刚回上清宫的时候还去拜访过他。
自在呵呵一笑，“大长老盛情相邀，老夫便厚颜一起来了，虞昭小友不会嫌弃老夫吧。”
“前辈这是说的哪里话，虞昭欢迎之至。”
虞昭嘴上和自在寒暄，眼角余光不由投向老顽童。
而老顽童看天看地，就是不和她对视。
反正他都把人请来了，虞昭总不可能将人赶走吧？
再说有自在在身边，多有安全感啊。
其他人想请还请不到他呢。
虞昭其实也不是想怪老顽童，她只是太过意外。
自在前辈太好说话，反而让人觉得有些负担。
不过，能够和自在前辈同行，的确多了一层保障。
虞昭内心深处的负罪感都减轻了些许。
“行了，我们路上再聊吧，该出发了。”
老顽童催促着虞昭和自在赶紧上路，争取早去早回。
三人便马不停蹄朝着冰山龙族的所居远古冰山而去。
……
归墟海域。
“咕噜……咕噜……”
幽深如墨的海面上突然浮现出几个小小的气泡。
随后气泡越来越多，哗啦一声——
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冒出了水面。
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覆满鳞片的面庞上，发丝的缝隙间依稀看到一双充血的眼睛。
“哗啦！”
又是一道破水声。
一个巨大的龙头浮出了水面。
湛蓝色的眼里倒映着那道狼狈的身影。
“你又退步了，这次坚持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时辰。”
它一开口周围的温度骤降。
就连还泛着涟漪的海面都瞬间归于平静。
“我……我尽力了……”
权野用口水润湿了干涸的喉咙，艰难地回答道。
“借口。”
硕大的龙眼直勾勾地盯着权野。
权野不由自主垂下了眼眸。
龙头冷哼一声，“你要记住你体内有龙族血脉，若连这归墟海水都承受不住，那如何能够被我深海巨龙接纳？龙族不留废物。”
海面下。
权野用力捏紧了拳头。
他当然想留下来成为龙族的一份子。
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
深海巨龙当作栖息地的归墟海域，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座炼狱。
他只要待在水下，超过一个时辰就会头晕目眩，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还会逐渐加重。
最开始，他想凭借毅力撑过去。
可后来他发现他做不到。
身体逐步走向死亡的感觉太恐怖了。
生死攸关之际，没有人能够保持冷静。
至少权野做不到。
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和恐惧，他在水下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这引起了培养他的深海巨龙的不满。
巨龙名为归，是归渊龙君的三子，也是深海龙族中年纪最小的巨龙。
归渊龙君将权野交给他，也是想着年轻的龙族之间也许会更容易交流。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年轻的龙族脾气也更为暴躁。
他甩动龙尾，巨大的海浪将权野冲得东倒西歪。
“大千世界从来就没有怕水的巨龙，你若是克服不了心理障碍，那就离开归墟龙域，回到你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