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听你们提起这位舒侧妃,我对她倒是颇为好奇。能否与我说说,她到底是何许人也?”

    楚言奚却是摇头,“其实我对她的来历也不甚了解,我只知道两年前,太子到江南治理水患,染上瘟疫,是舒侧妃拿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救了太子,也救了一众百姓。

    太子便将她带回京城,为其请功。她又为皇后治好了旧疾,而后她才入了东宫为侧妃,若非这些功绩,以她的出身是绝对不可能当太子侧妃的。”

    “这么说,她的医术的确十分高明。”

    “的确,除了你,她就是第二厉害的了。”

    姜晚棠闻言失笑,“觉得我比舒侧妃还厉害的,大约就只有你一个。”

    楚言奚理所当然,“我就是觉得你比她厉害,而且……”

    不知为何,楚言奚就是莫名不大喜欢舒侧妃,哪怕她待人十分亲和友善,楚言奚对她也没有亲近之感。

    反观姜晚棠,楚言奚对她就自然而然地喜欢亲近。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是真的有眼缘的吧。

    楚言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背后议人长短,有失贵女风范。

    姜晚棠也没有不识趣地追问,她给出了先前的答案。

    “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舒侧妃那边,劳你替我婉拒了吧。”

    虽然她对这位舒侧妃的医术也十分好奇,也想与之切磋一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楚言奚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我会替你保密。”

    楚言奚寻了姜晚棠来,其实是有事相求,但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开口。

    原本娘亲打算亲自来见姜晚棠的,被楚言奚拒绝了。

    娘亲出面,多少带上一点以权压人的味道,哪怕姜晚棠心里不愿意,也不好拒绝了。

    楚言奚不想对朋友做强人所难之事。

    就在她犹豫时,姜晚棠倒先开了口,“说来,我还替言奚妹妹准备了小礼物。”

    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闲来无事我便研究了几个胭脂方子,加入了几味美白养颜的药材,这是我让丫鬟做出来的一小匣子。我现在用的便是这胭脂,觉得还不错,便给言奚妹妹带了来,东西粗陋,希望你不要嫌弃。”

    楚言奚立马接了过去,眼中满是欢喜。

    别的不说,光是这匣子就分外精巧有格调。

    再一打开,一股混着花香与淡淡药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楚言奚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我喜欢!”

    这可比赵诗允身上那香囊好闻多了。

    “难怪今日晚棠姐姐气色这般好,原来是用了这盒胭脂的缘故,从明日起,我就每天都用,到时候我用完了,再向姐姐讨要,姐姐可别心疼。”

    楚言奚不是在说套话,晚棠姐姐医术那么高超,研制出来的胭脂定然不会差。

    姜晚棠笑道:“妹妹到时候尽管开口便是。”

    说完,她又拿出了另外一个小锦盒。

    “方才那胭脂只是个小礼物,这个才是我真正要送给言奚妹妹的。”

    楚言奚一愣。

    “这,这是什么?”

    姜晚棠目光落在楚言奚的头发上,“这是我特意为言奚妹妹调配的生发丸,我想,这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楚言奚呼吸不禁一滞,心口也一阵猛跳。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头发,脸上也闪过一抹混杂着自卑、苦涩与慌乱的复杂神色。

    打小,她的头发就少,不似旁人那般浓密。

    到十岁那年,她更是开始掉发,越掉越多,最后甚至连发髻都梳不起来了,爹爹娘亲为她请遍了太医,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见半点成效。

    为了掩人耳目,她不得不戴上了特制的假发。

    便是那位舒侧妃也曾替她诊过脉,但她开的方子同样没有任何效果。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除了最亲近之人,无人知晓她的这个隐疾。

    唯一的例外,便是姜晚棠。

    她第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隐疾,这让楚言奚慌乱的同时,又不免升起一股子隐秘的希望。

    公主府的这场赏花宴便是为了姜晚棠而办,因为她想开口请求她替自己诊治。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还没开口,晚棠姐姐就送上了生发丸。

    姜晚棠打开了那个锦盒,语调轻柔和缓,如涓涓细流一般,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白色瓷瓶的是生发丸,每日一粒,连服半个月可生新发。红色瓷瓶的是养发丸,同样每日一粒,连服半月,可防脱固发。

    除了内服,还有外用之药。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熬煮之后每隔三日浸泡头皮头发,每次浸泡两刻钟即可。

    言奚妹妹依照我的方子内服外用,不出一月,你就再无脱发困扰,往后还能渐渐长出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

    姜晚棠话落,就见楚言奚两眼发红,有泪意闪现。

    见此,她心头一慌,她擅长治病,可不擅长哄人。

    正不知所措之时,楚言奚一下就扑进了她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下子,姜晚棠更加手足无措了。

    “言奚妹妹,你,你别哭,你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谨遵我的医嘱,就一定能好起来,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