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项歌更是满身的狼狈,怀中陶罐滚落,盖子掉了,其中的骨灰甚至都洒了出来。

    一众梵天殿弟子连忙迎了上来,给负岳,项歌治疗。

    一个个全都恶狠狠的望向任杰。

    “简直欺人太甚,老子这就出去跟他拼了!”

    “一起上,让他知道我们白族也不是好惹的啊!”

    无数梵天殿弟子怒骂着,热血上头,便要冲上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道“咚”地声音传来,就如拐杖点在青石上的声音一般。

    “勿动!你们冲出去做什么?送死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殿前广场之上。

    “老殿主!“

    只见一身穿素衣,身材佝偻,干瘦,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缓步踏来,一双浑浊的眸子中,满是历经世事的沧桑。

    其双眼死死盯着任杰。

    而任杰同样当仁不让,两人的眸光于空中碰撞,对视。

    一见杜龙城,项歌的眼中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了:“龙城爷爷,我师傅他…”

    杜龙城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将项歌扶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没事了,回来爷爷这里就没事了…”

    “小予的事,我知道了。”

    只见杜龙城俯下身子,颤抖着手将天予那洒落的骨灰一点点收起,眼神中满是复杂。

    这世上最令人心碎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任杰只是默默的站在阵外,沉静的望着这一幕。

    他的心,坚如铁石。

    梵天殿中,无数道眸光皆恶狠狠的朝任杰望来。

    仿佛他便是那世上,最大的恶。

    只见杜龙城缓缓直起身子,直视任杰:“这位小友,多谢你送小予归乡…”

    “能否谈谈?”

    可任杰却指了指虚空,白族的虚空之上,同样也有一盏金色的倒计时沙漏,与蓝星的同步运行。

    “我们皆为弱者。”

    “想要活下去,只能你死,我活,要怪,就怪我们生来便于笼中吧。”

    “天予他们刚到蓝星之时,我也想谈来着,但…他们没给我机会。”

    “我来…亦是如此!”

    就听“轰!”的一声,整座六道天宫结界都跟着颤了一下。

    一时间所有梵天殿弟子皆仰头望天,只见一尊无比巨大的不可名状,就这么趴在六道天宫的殿顶。

    其触手重重的拍打在结界壁垒上,腹部张开的深渊巨口在不断吞噬着结界能量。

    上百双猩红的血眸瞪的溜圆,正一眨不眨的望向结界内部。

    它太大了,仿佛那笼罩了整颗梵天星的夜色才是其本体。

    杜龙城眯眼道:“就…没有任何商讨的余地吗?”

    任杰摇了摇头:“没有!”

    “我身上肩负的责任,没法让我退让半步!”

    “或是白族时代被埋葬,或是我死,只有这两种可能。”

    下一秒,就听“轰”地一声,杜龙城的气势完全绽放,身后六道光轮,神鉴灵图皆浮现,灵图之耀眼堪比空中神阳。

    其佝偻的身子逐渐挺起,恐怖的威压甚至震碎了虚空,将所有梵天殿弟子皆压趴在地。

    “那…为何就不能是你死?”

    “老夫虽已是朽木,但也只是老了,并非死了。”

    “我可以为这座时代最后再燃烧一次。”

    “未必不能换掉你!”

    这…便是现今白族最强我境的底气。

    但他同样无法否认任杰所带来的压迫感。

    他用的是换掉,而不是斩掉,便足矣说明一切了。

    可任杰却扭了扭脖颈:“我承认,你的确比天予的最后时刻更强。”

    “但…你就这么有自信能换掉我?说实话,我还蛮难杀的,更没见过几个比我更难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