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到了楼下,一辆车也正好开过来。
白小霞、张野和一个中年女人从车里下来,白小霞和张野快步到了陈常山面前,“陈县长在家里等我们就行,还劳烦下来。”
陈常山笑道,“你们为了我家里的事,特意从乡里赶过来,我下来迎迎你们是应该的。
另外,我有几句话也想提前嘱咐你们。”
白小霞和张野互看眼,齐声道,“陈县长您说吧。”
陈常山道,“冯玲玲的事,万玉明都和你们讲了?”
白小霞道,“讲了。”
陈常山轻嗯声,“我爱人还不知道,一会儿你们见了我爱人,不要和她提,就当冯玲玲是正常离职。”
白小霞和张野又互看眼,张野道,“陈县长尽管放心,冯玲玲的事,我们没和任何人说,一会儿见了丁部长,也不会提。”
白小霞也跟着称是。
陈常山笑应好。
白小霞随即把中年女人叫过来,中年女人就是胡玉梅,外表和照片上相差不大,一看就是朴实利落的本份人。
只是胡玉梅见到陈常山还有些拘谨,毕竟站在她面前的是副县长。
陈常山对胡玉梅第一印象不错,气几句,上了楼。
进了屋,陈常山道,“雨薇,妈,白乡长他们来了。”
丁雨薇和冯娟从厨房出来。
丁雨薇和白小霞、张野虽然不熟,但也都认识,立刻招呼他们坐。
冯娟和胡玉梅一对视,胡玉梅先道,“您是冯老师吧?”
“你是胡。”冯娟边说边想。
“胡玉梅。”胡玉梅接上话。
冯娟一拍额头,“对,胡玉梅,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咱们在这见到了。”
众人都一愣。
丁雨薇疑惑问,“妈,你们认识?”
冯娟笑着到了胡玉梅面前,一牵胡玉梅的手,“当年我下乡支教,就住在她们家。
整整住了一个月,我们处的可好呢,和姐妹一样。
一晃都十多年过去了,玉梅,你我都不年轻了,刚才猛一见,我都不敢认。”
“是啊。不年轻了。”胡玉梅也不禁感叹道。
“冯老师还去我们村支教过,我怎么没印象?”白小霞插话道。
胡玉梅笑应,“那时你爸妈都在外边打工,你也不在村里上学,所以没印象。
冯老师教的可好呢,就因为冯老师教的好,我那两个丫头才对读书有了兴趣。
对此,我心里一直感谢冯老师。”
白小霞点点头,原来如此。
冯娟道,“教好书是老师的本份,什么谢不谢的,关键是你这当妈的做好的,那么难,还坚持让两个孩子上学。
现在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胡玉梅道,“老大已经毕业了,现在在秦州上班,老二去年考上了县一中,马上高二,平时就住在学校。
我没啥文化,学习上帮不了她,就想来县里打份工,平时也能见见她。
正好白乡长找到我,说陈县长家需要个保姆,问我愿不愿意去?
我当时一听就慌了,我一个农村女人哪配给县长家当保姆。
我说干不了。
白乡长说。”
胡玉梅又拘谨起来,一时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解释。
冯娟笑着接过话,“什么农村不农村,常山也是从村里出来的,还是你们花田乡的老乡。
我也在农村支过教。
我们全家都不在乎什么农村城里,只要人品好,干净利索就行。
玉梅,这些你都符合,你来就来对了。
一见你,我心里就踏实了。”
冯娟用力拍拍胡玉梅的手背。
白小霞也笑道,“胡姨,我说对了吧。陈县长家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胡玉梅脸一红,应声对。
既然冯娟和胡玉梅是老相识,胡玉梅留在陈常山家就顺理成章,白小霞和张野吃完饭,高兴离开。
冯娟边帮着胡玉梅熟悉陈家的情况边聊天,老友重逢,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看到冯娟对胡玉梅非常认可,陈常山心里也踏实了,保姆的事终于尘埃落定,自己可以把心思彻底放在工作上。
陈常山回到卧室,在电脑桌前坐下,正准备把招标会的事情好好理理,丁雨薇推门进来,“想工作呢?”
陈常山应声是,“家里事终于解决了,该想想工作了。”
丁雨薇搬把椅子挨着陈常山坐下,“常山,你觉得这个胡玉梅行吗?”
陈常山随口而出,“挺好的,人很朴实,关键妈也很认可,妈当了一辈子老师,看人不会看错的。”
丁雨薇没说话。
陈常山看向她,“你有想法?”
丁雨薇顿顿,“我也觉得挺好,可就是她文化太低,村里出来的,连初中都没上完,更没学过儿童心理学。
这以后和丫丫相处。”
陈常山打断她的话,“雨薇,你请的是保姆,不是家教,而且学历并不能代表一个素质的高低,学历只能过滤学渣,过滤不了人渣。
一个农村的单身母亲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一个县一中的高中生,这已经说明她是一个优秀的母亲,一个成功的教育者。
不要被那些表面的东西迷了眼,金牌保姆,儿童心理学那都是假象。”
陈常山差点把冯玲玲的真实情况说出来,想到冯娟的叮咛,把后边的话咽回去。
丁雨薇撇撇嘴,“我就说了点担心,你又给我上课了,常山,你对农村人这个称呼是不心理有芥蒂?”
陈常山摇摇头,“没芥蒂,相反是城里人太把这三个字当回事了,总希望用三个字体现自己的优越感。
雨薇,你是搞宣传的,现在又是副部长,你不应该有那种地域看人的狭隘想法。
否则宣传就会走偏。”
丁雨薇又撇撇嘴,“说保姆的事怎么谈到到我工作上了,好了,我不和你争了。
既然你和妈都对胡玉梅认可,我也没意见。”
丁雨薇起身刚要走。
陈常山道,“雨薇,你叮嘱好丫丫,不允许她叫胡姐保姆,只能叫胡姨。”
丁雨薇愣愣。
陈常山接着道,“尊重是相互的,别人到我们家只是从事一份工作。
和我们到县里上班,性质是一样的。”
丁雨薇笑笑,“陈县长指示的对,我会叮嘱丫丫的,陈县长还有别的指示吗?”
丁雨薇笑看着陈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