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四十七章救人
陈风猛然转身，白炽灯在瞳孔映出两点金芒，老爷子根本不是胆管癌！
王医师手中钢笔啪嗒坠落，墨汁在病历上洇开黑斑。
林柏舟霍然起身，黄花梨椅脚在地面刮出刺耳锐响，质问面前的陈风道：
你说能医？
三个时辰。陈风竖起三根手指，袖口滑落半截暗纹云篆，不过需要三样东西——百年野山参提气，昆仑冰蟾衣护脉…...
他忽然嗅了嗅空气，话锋陡转，还有刚出笼的荠菜包子。
满室愕然中，林婉儿忽然扑哧轻笑。这声笑如碎玉落银盘，惊散了满屋阴霾。
她望着这个要包子不要诊金的怪人，忽然觉得指腹为婚的传说，或许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
林柏舟再次问道：
“你真能治？”
陈风笑了笑，淡然道：
“自然，这病我就是有本事！”
陈风这话一出，病房内外九成九的人都不信邪。
偏有两人动了心思。
头一个是林柏舟。
七年前岐山圣手救活只剩半口气的老爷子时，他可是亲眼见过青衫银针起死回生的手段。
此刻青年袖口云纹与记忆重叠，指尖银芒晃得他心跳如擂鼓。
另一个是林婉儿。羊脂玉般的指尖掐进掌心，她冲到陈风跟前颤声问：陈先生…...真能救我爷爷？
自然。陈风捻着不知从哪摸出的银针，早说过我是杏林圣手。
求你！林婉儿拽住他衣角，泪珠子在杏眼里打转，只要爷爷好起来，要我…...要我怎样都行！
自幼父母忙于商海沉浮，唯有祖父陪她一起长大，那份祖孙情岂是旁人能懂？
陈风正要应承，斜里杀出个尖酸嗓音。
问诊都不曾就敢夸口？当自己是扁鹊再世么？王医师扶着金丝眼镜冷笑，胸牌上肝胆外科主任字样晃得刺眼。
扁鹊算什么？陈风指尖银针倏忽消失，这种小症候，观气色足矣——劳烦取套九针来。
满室哗然。林氏宗亲们瞪圆了眼——中医针灸救急危？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林柏舟却猛然拍案：取针！现在！
林总！王医师额角青筋直跳，让这江湖骗子施针，老爷子撑不过三刻钟！
取针。林柏舟闭了闭眼，七年前圣手施针时满室金芒的异象在脑海中翻涌。
好好好！王医师扯下听诊器砸在监护仪上，今日我出了这门，林老死活与我无关！
这话掷地有声，走廊里64排CT机的嗡鸣都滞了滞。
三叔林柏川慌忙拉住兄长，道：
大哥三思！王主任是协和专家，这小子…...
取针。林柏舟第三次重复，声若寒铁。
当护士捧着雕花檀木针盒进来时，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正撕开裂帛般的死寂。
陈风接过檀木针匣，指腹摩挲着盒面雷云纹。
林柏舟按住他手腕，沉香木念珠硌得生疼，陈先生可知林家规矩？医好了，金山银山任你搬；医岔了…...
话音未落，三枚九曲环针已抵在他喉间。
林总可知岐山规矩？陈风指尖银芒吞吐，疑者不医。
他忽而淡然道：
劳烦备三笼蟹黄汤包，治完病老子饿，我要吃。
满室愕然中，监护仪警报声撕开死寂。
林婉儿突然想起什么，翡翠耳坠晃出残影，快！去杏花巷买刚出笼的！要张记的！
她曾在祖父病历夹里见过潦草字迹：丙申年霜降，岐山圣手施针前必食汤包三枚。
林柏川刚要呵斥，却见陈风已掀开老人病号服。
枯瘦胸膛上密布暗红斑纹，宛如朱砂绘制的《难经》穴位图。
陈风双指捻起寸长银针，腕间云篆刺青忽明忽暗——针落如星坠，九根银针瞬息没入天突、膻中、气海。
住手！二叔抡起手砸来，“你在做什么？”
陈风头也不回反手掷针，一根银针叮地爆出火星，针尾犹自震颤不休。
林婉儿突然扑到床前，月白旗袍铺开如雪，惊呼道：
——你们看！
众人循声望去，老人肝区浮现出北斗七星状光点。陈风并指划过银针，光点竟随指尖游走，在皮肤上勾勒出《黄帝虾蟆经》图示的经脉走向。
当最后一针落入涌泉穴，整张病床突然腾起白雾，64排CT影像图在王医师手中自燃成灰。
岐山九针…...真的是岐山九针！林柏舟踉跄跪地，七年前圣手施针时满室药香与此刻艾烟重叠。
他忽然瞥见陈风袖口残存的一缕真气，终于明白那里藏着岐山秘传的醒针散。
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张记汤包的香气混着消毒水味涌进来。
陈风大摇大摆的接过，就这么咬开薄皮吮了口汤汁，二十一根银针突然破空而起，在老人周身织成金色八卦阵图。
当最后一丝雾气散尽，监护仪上笔直的波形化作青龙摆尾的曲线——正是《针灸大成》记载的飞经走气之象。
成了！
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被震撼到了！
神了！
见到神了！
众人皆瞠目结舌，呆望着眼前骇人景象。
转瞬间……
病榻上的老者突然剧烈痉挛。
面颊诡异地鼓胀，喉头涌动间——
大股浓稠的乌血自嘴角喷涌！
守在床畔的李韵宁慌忙托住老人后颈，让污血顺着面颊汩汩流出。
暗红血沫浸透锦被，可怖景象令满室弥漫着铁锈腥气。
更骇人的是，老者身躯震颤愈演愈烈，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这哪里像是好转的征兆？
林氏族人顿时炸开了锅。
姓陈的你作得什么妖法！
这也配称治病救人？
还不快停手！老爷子若有闪失定将你千刀万剐！
此起彼伏的呵斥声中，陈风轻叹一声。
早知该先将这些聒噪之辈清出屋外。
但见老者唇边血渍渐转殷红，指间银芒倏然流转，众人尚未看清动作，十三道寒光已尽数归入玄色针囊。
他将针囊往檀木案几上一掷，目光扫过满室躁动身影，忽而就朝着屋外狂奔而去，就跟一缕残影一样冲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