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冲水声逐渐停止。

    但快乐的轻哼声还在。

    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浴室的门轻轻打开。

    裹着浴巾的卡米脚步轻盈的走了出来。

    那双白皙无比的玉足在柔软的毯子上轻轻的跺了跺。

    忽然。

    灵感不算差的卡米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氛围。

    她急忙抬起头来。

    随后只觉得周身的灯光亮度不再似之前那么明亮。

    “这……”她后退两步。

    哒哒哒——

    一双修长且涂满黑色指甲油悄然伸出。

    手上还抓着一块洁白的白布,在速度极快的捂着卡米的口鼻。

    “呜呜呜……”

    卡米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她的双手双脚都在奋力的扑腾。

    只是片刻后。

    夜莺怀里的卡米,此刻就好像一只被捕兽夹抓住的野兔一般。

    渐渐的停止了挣扎,双手双脚无力的垂下,身体时不时的发出抽搐。

    夜莺轻轻抚摸着卡米湿漉漉的头发,嘴角勾起笑意。

    随后她拖动着卡米来到了房间里面。

    丢在床上。

    卡米就好像熟睡了一般,嘴唇微张。

    夜莺淡然的坐在沙发之上,点燃了一根烟。

    随后她戴上了一副夸张的大墨镜。

    从外面看来,只能看到她的鲜艳红唇。

    一部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手上。

    片刻后,她拨通了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联系人,竟然是德穆兰的办公电话。

    此刻。

    刚刚从巴克什区域返回到航天基地的德穆兰正在面色阴沉的看着屏幕里的画面。

    画面里,是各地执事官正在汇报情况。

    电话响起。

    她拿起来看了看。

    只是一眼,她便挂断了电话。

    一个略带陌生的名字,还在极其遥远的另一边任职的哈夫克干员。

    她现在没工夫搭理更多事。

    她嘶声道:“继续。”

    德穆兰没有接夜莺的电话。

    夜莺只是挑了挑眉。

    随即灭掉烟头站起身来,脚步轻盈的往床上走去。

    看着嘴唇微张,裹着浴巾的卡米。

    她想了想,将她身上的浴袍解开,并将头发弄得更加凌乱。

    随后拿出手机对其上半身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卡米,面色浮现出丝丝灰败,以及未干的水渍。

    原本极具青春气息的脸庞和身体现在就好似一个人形玩偶一般。

    夜莺思索片刻后,发给德穆兰。

    做完这一切。

    床上的卡米似乎有些要醒了。

    夜莺又拿出一瓶透明的药水,将其倒在了一块白布上再度捂住了卡米的口鼻。

    航天基地。

    感受到腰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德穆兰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度阴沉。

    一股无名火猛地从她的心头窜起。

    视频对话中的众负责人看到她骤变的表情,纷纷停下了声音。

    和德穆兰共事过的人都清楚。

    此刻的她,要爆发了。

    更别提现在进展极度缓慢的天网计划和巴克什局势。

    众人默默的看着德穆兰的动作。

    只见德穆兰无比怨毒的拿起手机。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生怕是谁告状到德穆兰那里要找自己的麻烦。

    但德穆兰只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张极度恐怖的老脸,第一次出现了一闪而过的惊怒。

    良久。

    “暂停会议。”德穆兰低声说完,随后匆匆的挂断连线。

    航天基地办公室中。

    德穆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她干巴的身体开始变得微微颤抖起来。

    脸色更是无法抑制的出现了恐惧和慌张。

    这是第一次。

    先前无论是在钻石酒店爆炸案,还是航天基地中控楼袭击案,还是零号大坝面对阿萨拉卫队的联合反扑。

    她只有狰狞和决然。

    即便是万千苦楚都压在她的身上,她也从来没有退缩过。

    而这一次。

    看到卡米失去意识的照片。

    她真的感到世界都黯淡了下来。

    德穆兰颤抖着回拨了电话。

    这一次是对面挂断了。

    “卡米……卡米……不要……”

    德穆兰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神和情绪,此刻她的身体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剧痛猛地传入她的神识和脑海。

    德穆兰强忍痛苦,摘下了脑机和发声装置。

    一时之间,她的意识和感官再也无法抑制。

    全身上下传来了刻骨铭心的痛楚。

    义体植入的排斥,以及神经传来的压迫,甚至是骨髓里传来的苦楚。

    都不如她看到照片的那一眼。

    此刻的她,就好像一个即将无法抑制住自己毒瘾,并且病入膏肓的瘾君子一般。

    她蜷缩在地面上,身体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口中也在无力的嘶喊。

    没有佩戴发生装置。

    她所发出来的声音极小,极低。

    没人能够听到会议室中她的动静。

    她颤抖的从抽屉的角落里取出一瓶止痛药。

    随即无比痛苦的犹如吃糖果一般一股脑地全部倒入口中。

    良久。

    身体上的苦楚逐渐被抑制了下来,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拿出手机。

    “接我电话……快接我电话!”她眼眶通红的喃喃道。“我不带脑机,没有监控……没有记录!

    求你了…求求你…”

    会议室中。

    似乎已经没有了哈夫克全球安全总监的影子。

    只有一个狼狈的趴在地面上的干巴可怜人影。

    她颤抖,无助。

    嘟嘟嘟——

    未拨通的长音响起。

    她痛苦的低声喃喃。

    “卡米……妈妈会救你的……快接……”

    电话再次拨通了过去。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漫长。

    德穆兰心如刀绞,心神大乱。

    良久,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

    夜莺轻笑道:“你好啊,德穆兰女士。”

    德穆兰低声嘶吼:“放了卡米……你快放了她!”

    可她的发音装置已经摘掉了,声音仿佛如同坏掉的录音带一般嘶哑难听。

    “呵呵,你说什么呢?我真的没听清。”

    “放了卡米,放了卡米……卡米……”

    “卡米?我听清了,你说的是你的女儿吗?”

    手机屏幕之中忽然出现了闪烁的画面。

    德穆兰连滚带爬地颤抖爬起。

    那双略带浑浊的眼中此刻只有恐慌和混乱。

    片刻后,唇如烈焰的夜莺出现在画面里。

    而她的身旁。

    躺着‘熟睡’的卡米。

    夜莺看着屏幕的另一头德穆兰那张失去所有血色和狰狞的脸庞。

    脑机没了,发声装置也没了。

    怪不得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嘶哑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