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惊讶，有人暗自冷笑。
白雨若低着头，心里暗自叹气。
这家伙，又开始吹牛了！
秦圣杰的“宏图大业”，她太熟悉了。
公司日常运营都一团糟，还谈什么商业帝国？
一个山羊胡老板举杯，笑眯眯的。
“秦总，高见！我们都看好秦氏集团！来，敬秦总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附和着。
恭维的话，谁不会说？
白雨若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
一群老狐狸！
嘴上恭维，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秦圣杰呢！
秦圣杰却压根儿没注意到周围人的真实想法。
他自顾自地和别人谈笑风生，晃着酒杯，一脸傲慢。
“雨若，我们公司的宝贝！各位叔叔伯伯，嘴下留情，别吓着小姑娘！”
周围的男人们哄堂大笑。
“秦总，您太谦虚！有您带着，白小姐，早晚飞上枝头变凤凰啊！哈哈！”
白雨若忍着想吐的冲动，脸上却还得保持微笑。
白色修身连衣裙，衬得她楚楚动人，可半裸的肩膀，却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审视的商品。
男人的目光，赤裸裸，像要把她扒光。
桌子底下，白雨若的指尖用力，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才勉强让她维持住镇定。
秦圣杰得意洋洋地端起酒杯，自顾自地说道：
“咱们这些年打拼江城，可不是白干的。现在，我已经在考虑下一步了——市场扩张，金融布局，未来三年，我要让我们公司成为江城的龙头产业！”
他说到这里，手势夸张地一挥，仿佛已经站在了江城的巅峰。
酒桌上响起一阵恭维声。
“秦总果然有大格局，我们这些人只怕是追不上了啊！”
“啧啧，年轻有为！秦总要是真成了江城的龙头，那我们这些小企业也能沾沾光了。”
“可不就是，再说了，也只有秦总这样出身高门的人，才有这魄力做大事啊！”
这些奉承的话逐渐构建起一种虚幻的荣耀感。
秦圣杰更是喝得面红耳赤，简直不能自掏腰包给自己颁个奖杯。
然而，桌上的几位中年男人心里各自冷笑。
他们谁不知道秦圣杰口中所谓的“扩张计划”不过是天马行空的臆想罢了。
这酒桌上翻飞的唾沫星子，恐怕才是他所谓“成功”的全部内容。
可即便内心嘲笑不已，他们也无人敢揭穿。
毕竟，秦家虽然在江城算不上真正的龙头，却也不是一般人敢随便招惹的。
白雨若垂着眼，她看得清清楚楚。
在场这些人精目光中的鄙夷，她全都感受到了。
秦圣杰的一举一动在外界看起来固然光鲜，可实际上不过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罢了。
而这一次次饭局，她不过是被当成了讨要廉价关注的工具人。
“雨若，来敬一杯秦总吧。”
忽然，一个带着啤酒肚的男人举起酒杯，用一种隐隐令人作呕的调侃口吻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白雨若心下一颤。
她微微抬起眼看了看秦圣杰，却发现后者非但没有解围，反而在一旁戏谑地笑着，一副乐见其成的神情。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冷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犹豫片刻，她终究不愿引起过多麻烦，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杯，朝那男人点了点头。
“还请多多关照。”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听上去格外刺耳，随着酒液下肚，那股灼烧感更是在她胃中翻腾起来。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神，隔壁的另一位中年男子似乎也兴致高涨，把手中的杯子朝她推了过来。
“白小姐，看你喝酒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啊。要不咱们再喝一个？”
白雨若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尽管已经显得有些僵硬。
她轻轻抿了抿唇，语调温和却带着几分疏离。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酒量真的不太好，刚才那杯已经有点头晕了。”
说罢，她将杯子稍稍放下，以避免再遭殷勤推杯。
话语虽婉转，内容却透着拒绝的坚决。
中年男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很快又堆起笑容。
“哎呀，白小姐真爱说笑，你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会没酒量？”
这话说得漂亮，可那股不满，简直要溢出来。
说完，他仰头干了杯中酒，重重放下酒杯，还冷哼一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雨若。
“既然白小姐不会喝，难怪秦总生意做得这么大，看来秦总运气好，不仅是事业，这挑人也……”
他这话一出，桌上顿时安静下来，连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秦圣杰脸色明显不好看，嘴角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虚伪的热情。
他端起酒杯，朝男人举了举。
“李总，您误会了，雨若她身体不舒服，改天我一定让她向您赔罪，多喝几杯！”
“哦？”
李总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白雨若。
“既然秦总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等着了，白小姐，下次可得有点诚意，这娇滴滴的，可不是咱们生意场上该有的样子。”
他语气阴阳怪气，表面上是调侃，但谁都能听出他对白雨若的轻蔑。
白雨若强压着怒火，垂下眼帘，不让自己表露出任何不满。
这男人的话，不仅是在嘲讽她的身份，更是在嘲讽秦圣杰的无能！
白雨若曾经也以为，秦圣杰是她的依靠，是她攀附的对象。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看清。
秦圣杰不过是在外围混迹，永远也挤不进真正的上流圈子！
更可悲的是，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廉价的工具，一个用来满足他虚荣心的工具！
“不用赔罪。”
白雨若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
“有什么，冲我来就好，别扯上他。”
她话音刚落，桌上的气氛更加微妙。
轻飘飘一句话，看似在帮秦圣杰解围，却不动声色地卸下了他身上的包袱。
白雨若的态度坚定，对方也找不到理由继续逼迫，只能干笑了几声。
“白小姐真是伶牙俐齿，让人刮目相看啊！”
白雨若没有再理会他，低头喝了口水，似乎对周围的虚伪漠不关心。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内心是怎样的苦涩。
秦圣杰显然没意识到她的变化，还以为自己成功化解了尴尬，得意地朝白雨若笑了笑。
白雨若却对他的示好视若无睹。
……
饭局散场时，秦圣杰一边在走廊里冲周围递着虚伪的笑。
他一边扶着白雨若的手臂，嘴里还不忘装腔作势地嘘寒问暖。
“还好吧？是不是感觉不舒服？我早就说这类场合对于你来说有些太费神了，下次我看就不让你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