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泽眼睛一红，委屈地看着她：“阿拙，这样的灯会，你都不曾陪我去过……”
李扶音一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光听着兄弟俩的交锋，心中的注意力却还没被转移。
她一手拉着一人来到内室，随从早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已经退下。
“说吧，你们俩有什么事瞒着我？”李扶音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女子虽然身高不高，但是气势却不弱。
季允泽挑眉：“你知道的，我所有事都不会瞒着你的。”
所以只能是某人了。
季允宸想到她今日去的地方，很快了然。
他给胞弟一个眼神，让他滚。
季允泽垂头对李扶音说：“阿拙，这人这次能瞒你，下一次也能，不如跟我回塞北潇洒去？”
“季承安！”季允宸气笑了，招呼暗卫出来带他离开。
“呵。”季允泽快速避开，无奈对方人数太多，他对李扶音挑挑眉，“阿拙，明日我来接你。”
“好。”
等他一离开，李扶音再次将目光对上季允宸，命令道：“老实交代。”
“阿拙。”季允宸上前揽着她的肩膀，见她没有避开就知道心中的火气没有表现的那般大，他心中一软，因为她的信任。
“之前遭遇几次刺杀，你远在丰州，我不愿让你担忧，所以才瞒着的。”
李扶音却不买账，她轻抬胳膊，甩开男人的手掌，身子往旁边倾，轻哼一声：“还有呢？”
季允宸沉吟片刻，长臂一伸，牵着手腕扯进怀里。
“没有了，阿拙，苍天可见，我只有这件事瞒着你，之前入梦的时候我将所有的日常都告知你了。”
李扶音靠在他怀里，声音拉长：“我听说前些日子，承宁艳福不浅啊。”
季允宸了然，他眼里荡开了笑意，他低头埋在女子的颈窝：“原来我们阿拙是吃醋了啊。”
“才没有。”李扶音推开他。
“嗯，你没有。”季允宸点点头，拦腰抱起她，“阿拙，你放心，我整个人都是你的，除了你再无她人，不然你来检查一下？”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净房。
李扶音还想说些什么，被男人以吻封缄：“阿拙，长夜漫漫，你确定要把时间花在这等小事上吗？”
“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我的身体很想你。”
“说正事呢。”不知过了多久，李扶音被男人放入浴池，她后退了几步，“承宁，现在还没到晚上。”
季允宸一边揭开衣物一边逼近她，面上有些漫不经心：“没关系，他们不敢说什么的。”
李扶音嘴角一抽，她的意思是这个吗？
不过很快目光又被男人衣裳下健壮的身躯吸引，她指尖动了动，很快就覆盖上今早就觊觎的肉体。
男人轻轻喘了一声。
“娘子，手指往下走。”
……
情事暂歇，李扶音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她说起另外的事。
“承宁，母后什么时候回来？”
她也是今日从知春口中得知，原来许龄自从离宫之后就没回来过，一直在外边游玩。
但是今年是季允宸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元日，她怎么也得在场。
“明日。”季允宸眼里满是温柔，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女子的青丝，半眯着眼睛享受余韵，“阿拙，南边的摊丁入亩不太顺利，那里却是氏族最深的根基，等入春我大概会南巡，到时候你留下来监国可好？”
李扶音放在他腹肌上的手指一停，她不用想都知道季允宸是为了给她的参政让路。
她心里有些酸涩，把脑袋埋在男人胸前。
“季承宁，你怎么这么好啊？”
“好的话，阿拙多爱我一点。”季允宸握着她的手继续放在腰腹上，忽然反身压在她身上，眼神一片灼热，“比如说，再来一次。”
还不等李扶音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带着陷入了虚无中。
——
第二日，餍足的季允宸来到前殿处理东西，他昨日没说谎，虽然长安临近的州县全部掌控在他手中，但是阿拙弄出了占城稻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东西，那么气候湿润的南边就必须安稳下来。
他带着贺叙整理吴郡的资料，那里是先帝留给季允旺的封地，如今竟然仗着季允旺的名，声称封地的政令听从季允旺的安排，若是不服，只管找他们封地的王。
“真是愚蠢呐。”贺叙看着满是挑衅的奏折，“他们真的以为陛下除了氏族就无人可用吗？”
季允宸脸色淡淡：“能留存百年的世家，哪里会是蠢货？”
“去查。”
“是，陛下。”空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贺叙挑眉：“陛下怀疑他们有另外的底牌？”
先不说朝廷有火药这等威胁性极大的东西，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家，吴郡怎么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驳回季允宸的旨意？
季允宸也有些好奇，真的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吗？
忽然他想到什么。
“兖州刺史是谁？”
贺叙意识到什么，喉咙发紧：“赵文成，他是吴郡赵氏的人。”
“呵，好大的野心。”季允宸反而放松下来，兖州是运河的要塞之地，吴郡氏族是想学前朝划江而治，恐怕火药的方子已经独自研制出来，否则不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他轻笑一声：“刚好朕没耐心等那些氏族醒悟过来，就有人上赶着帮忙了。”
“陛下时运昌盛。”贺叙了然，赞叹道。
他们正想着杀鸡儆猴呢，猴子没动，鸡已经洗好脖子了。
季允宸不在意他的奉承，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最小伤害地安抚吴郡的变乱。
他需要的是一个上下齐心的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