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死……死了！”
安凝指着卧室大喊。
周远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小声些，这要是被人撞到，我们可真就洗不清了。”
安凝狂点脑袋。
周远把手放下，小声道：“我去查看尸体，你在卧室里找找有没有有用的线索，小心别留下把柄。”
说罢，周远壮着胆子走到李医生身边。
尸体上除了脖颈外没有外伤，再加上天花板上的吊钩，粗绳，脚下的板凳，怎么看都像是自杀。
但他知道，这是韩兆干的。
“早上才去法庭作过证，晚上被就灭口，是真不把警务放在眼里啊。”
一旁的安凝跟着吐槽：“是啊，就连遗书都懒得伪造一份，真不是个东西。”
周远赞同点头。
安凝接着道：“桌面上基本都是医学书籍，有好多张医学考试报名表。”
周远：“所以一定不是自杀。”
安凝：“嗯嗯，抽屉里还有一张五百万的高利贷欠条。”
周远眯起眼，“怪不得。”
安凝：“包里有张度假村的打折券，还有些餐厅兑换券。”
周远：“嗯……嗯？”
安凝：“地毯下还藏了些私房钱，唔……才七十六块，穷鬼。”
周远看得目瞪口呆，整个卧室被安凝翻得一团乱。
“不是，大姐，我不是说了小心些别留下把柄么！”
安凝眨了眨眼睛，默默把那堆零钱放回地毯下，小心翼翼地盖好，噘嘴道：“好好好，不拿总行了吧。”
周远抓狂了，“我不是说这啊，现在整个案发现场都是你的指纹，警察来了怎么办！”
“什么？警察！你早说啊！”安凝立马左掏右掏，把一堆券票也放回原处。
周远揉着脑袋，“算了，现场破坏成这样，估计也复原不了了，希望警察能晚点……等等。”
周远突然想到什么，走出卧室看向虚掩的大门，回头又看了看李医生那假到不行的自杀现场。
好熟悉的感觉……
正巧此时，楼下警笛声大作。
“MD韩兆，真是个狗东西！”
周远拉起安凝就跑，刚冲到大门又立马停下，有些挣扎地回头看向卧室。
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线索，要是连这里都断了，那他们该怎么翻盘？
“警察要来了，你在愣什么啊！”安凝不解的喊着。
周远用力揪了揪眉心，这里很快就会被警方封锁，至少要把李医生的身份证拿走。
冲进卧室翻箱倒柜了半天，这才跑出来喊了句：
“好了，跑！”
……
二人躲在花坛后面，看着武装部队冲进大楼。
安凝拍了拍胸脯，“还好韩兆算错了我们来这里的时间，不然就死定了。”
周远没应和，总感觉有些奇怪，韩兆既然都设计好了李医生的自杀，也知道自己会来这里，那就说明新桥医院有他的眼线。
这都能算错时间？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安凝一眼。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她是韩兆的钉子，那自己现在已经在警车上了，暂时先排除安凝的嫌疑吧。
除非韩兆真是个热衷于游戏的疯子……
安凝看周远一个人发呆，凑到他耳边小声问：“我们去哪儿啊？”
温热的呼吸吐在周远耳朵上痒痒的。
周远揉搓着耳朵，先不想这些了，或许真的只是韩兆百密一疏也说不定。
他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给安凝看。
安凝不解，“你拿李医生的身份证干嘛？替他还高利贷？”
“用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的话，我们得去冒个险。”周远的语气很是不确定。
毕竟在这种明着搞阶级差的世界里，友情总是经不住考验。
……
周远根据记忆来到一栋别墅门前，他没想到顾尔尔家居然在这么高档的地方。
“狗大户。”安凝小声骂了一句，随后麻溜按下了呼叫器。
“叮咚——”
周远一脸懵地看着安凝，另一边传来顾尔尔的声音：
“谁？”
安凝小声说道：“我跟周远想找你帮忙，能让我们进去嘛？”
滴——
门锁打开了。
安凝乐滋滋地扭头看向周远，竖起大拇指，“搞定！”
周远都快气炸了，“我想先观察下来着，你……算了。”
他回想起过去的记忆，前身和顾尔尔从小学开始就一个班，从一次俗套的英雄救美开始两人的关系就很铁，周远身处孤儿院还能避免营养不良就多亏了顾尔尔的常年投喂。
安凝突然问道：“对了，她真能信得过么？”
周远支吾道：“应该……能吧？”
安凝急了：“这么紧急的情况你跟我说应该？你……”
没等她说完，别墅大门突然打开，顾尔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你们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呢？到底进不进来？”
说完就扭头走了。
周远安凝对视一眼，快步跟上，安凝还装模作样地趴在门口警惕张望，被周远一把拉进去，啪的关上了门。
屋里只有顾尔尔一人，这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顾尔尔领着他们走进一个房间，“到底什么情况？”
虽说是在问周远，但目光始终打量着安凝。
周远把除了骨面祸兽和人狼游戏以外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顾尔尔接过周远递来的身份证，冷声道“要我干嘛？”
安凝附和，“对啊，要她干嘛？”
没等周远说话，顾尔尔先瞥了瞥她，冷笑一声，拉开衣柜露出一排显示屏，数据流在屏幕交界处闪烁，唯独键盘旁边的半包薯片有点突兀。
顾尔尔面不改色地把薯片藏到身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周远会意，轻咳一声对安凝解释道：“如你所见，顾尔尔的编程技术很厉害，已经被八环的大学提前特招了。”
接着看向顾尔尔，“能不能帮我查查李医生最近几天的反常举动，比如去了什么地方，或是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随后补了一句：“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拜托了。”
顾尔尔点点头，转身背对两人后，脸上浮起一抹雀跃，敲键盘的动作都灵快了很多。
一小时后。
键盘终于不再噼里啪啦，顾尔尔示意周远看屏幕，上面是两段监控视频。
第一段是一个被绑架的中年女性。
顾尔尔道：“李志平母亲贷款的五百万逾期了一个月，人被贷款机构控制住了。”
安凝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妈贷的啊。”
周远没有说话，把头转向第二段视频。
顾尔尔接着说道：
“他昨天去了一趟保险公司，看样子是购买了保险。”
周远抱着屏幕看了好多遍，随后不停重复着中间一段几分钟的视频——
画面上，李医生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瘦竹竿一样的保险员，保险员这才不太情愿地在文件上签下了名。
之后李医生像是故意似的，举着合同在监控摄像头下站了好一会。
安凝凑过来，把脸挤在周远和顾尔尔中间，好奇道：“在十环买保险都得贿赂保险员么？”
顾尔尔就当没看见她，把安凝的脸推开，对周远说道：“很反常。”
周远嗯了一声，将视频画面放大，但是保险公司的监控器太老旧了，文件上的内容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
周远吐出一口浊气，“暂时不清楚韩兆是否知道这件事，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趟保险公司。”
安凝点头跟着周远就走。
身后传来顾尔尔清冷的声音：“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两人脚步一顿，顾尔尔故作勉强的继续说：“这栋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房间很多。”
说完就出了门走上楼梯。
“顾尔尔。”周远叫住她，自穿越半个月来，头一次露出笑容：
“谢谢你。”
顾尔尔轻哼一声，扭头走上了楼，回到卧室关上门后，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戴上耳机哼着歌，开始复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