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
此刻的陈文昌，竟然十分平静。
“人之所以会产生畏惧，并不是对方真的可怕，最大的原因是，自己不想付出代价和承担后果。”
“因此，他们敬畏沈家，不敢与沈家抗衡，都是因为他们不想承受，惹怒沈家所带来的后果。”
“但，如果后果已经发生，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胡秋云闻言皱眉沉默数秒，随后摇头道：“虽然沈家目前制裁了我们，但我们还不至于活不下去，如果你再进一步招惹他们，我们可能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你真以为沈家是坚不可摧，永远无法战胜的么？”陈文昌转头反问。
胡秋云嘴巴动了动，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树大招风，沈家的仇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而我陈文昌这些年在云城，也并不是白混的。”
陈文昌微微眯眼，昨天沈千雪下了总裁令后，无数公司与陈文昌的公司取消合作。
刚开始，陈文昌还试图挽回，于是便找人四处周旋，更是想尽办法去求沈家放陈氏一马。
但，全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因此，陈文昌也算是认清了现实。
既然这件事无法缓和，沈家也不愿给他们机会，那陈文昌就只能做出别的选择。
“不能成为朋友，那就只能为敌。”
“这偌大云城，跟沈家有仇的，可不止我一个。”
“他沈家想让我死，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陈文昌缓缓坐直身体，看他眼中的自信，显然是已经有了一些计划。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旦彻底撕破脸之后，大家都不装了，做事反而不用那么畏手畏脚了。
“你先不要冲动。”胡秋云顿了顿又道：“要不我们跟楚凡谈谈，再怎么说我们也养了他二十年，他会帮助我们的。”
“你让我去求他？天大的笑话。”
“我陈文昌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求他，也从不后悔当初将他赶出陈家这个决定。”
“这辈子，只能他来求我。”陈文昌的态度异常坚定。
胡秋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
临近傍晚。
玄云中医馆。
从陈明志那边回来后，楚凡就在这边哪也没去，一直在后院房间内准备东西。
虽说沈千雪的态度，让楚凡心中十分不舒服，但他既然接下了沈家这件事，就总要去做好。
而想要解决沈家目前的问题，楚凡自然是要多做一番准备。
“少主。”
“陈明志说，想带着李贡过来给您当面赔罪。”
老九走进房间，对楚凡汇报情况。
“别来烦我。”楚凡拒绝的十分干脆。
“是，我也给他拒绝了。”
老九点了点头，他跟了楚凡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楚凡的性格。
“李贡针对咱们的原因，查清楚了么？”
楚凡摆弄着手中的符纸道：“应该就是林家吧？”
“对，是林家。”老九点头道：“林家那边出了一大笔钱，让李贡冒充圣医阁成员，去给咱们使绊子，李贡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所以并没有告诉陈明志。”
楚凡闻言缓缓抬头，“这么说，林家知道李贡背后站着陈明志？他们知道陈明志是我圣医阁的人？”
“那倒没有，他们并不知道陈明志的身份。”
“只是歪打正着，找到了李贡，因为李贡并非云城本地人，这样就算沈家那边发现异常，林家也好撇清责任。”
听到老九这么说，楚凡才微微点头。
当前这个形势，不仅是他的行踪不能随意暴露，包括宗门内其它人，也不能随意暴露身份。
要不然的话，有些人就会顺藤摸瓜找到楚凡，那可不是楚凡想要的结果。
上次出动判天司，由于目标太大，就给楚凡带来了不少麻烦。
虽然老九没说，但楚凡也知道，这两天为了摆平这件事，老九默默做了很多努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楚凡才让判天司尽快离开了云城。
“这林家，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楚凡将制作好的符隶放到一旁，他原本想着，等沈家的事情解决完，就好好查查林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没成想，他还没有行动，林家倒是急不可耐的先对他出手了。
“少主，您不要被这些琐事耗费心神。”
“要不然，我与判天司那边”
老九还没说完，就被楚凡挥手打断。
“上次让他们出动，就已经够麻烦的了。”
楚凡无奈摇头，他本以为经过几年时间，外面应该是风平浪静了。
可这次判天司的出动，瞬间让他明白，那些人还在盯着自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时时刻刻都在盯着。
“还有一点就是，我始终觉得，林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们在做的事情，也必然是十分复杂且牵扯广泛，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听到楚凡这么说，老九也默默点了点头。
他明白楚凡的意思，就说这次林庆堂的事情，即便林家将自己摘的再干净，但林庆堂是林家成员这件事，是既定的事实。
而林家，竟然能够安然无恙的，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
这足以证明，林家确实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贸然让判天司动手，那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那，就先派人警告他们一下呢？”老九轻声提议道。
“也不用。”
楚凡再次摆手拒绝。
他现在做事受制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自身状态。
只要能解决了自身问题，别说是林家，便是京圈大族，楚凡也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所以，归根结底，他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自己的这件事。
“如今我们与沈家合作，他们也不敢太过造次，只敢悄悄搞一些小动作，那我们也没有必要打草惊蛇。”
“一切，等沈家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再说。”
楚凡说完后，老九点头应下。
“你帮我看看，还缺不缺什么东西。”
“准备妥当的话，明天就可以去沈家一趟，早点解决也好。”
楚凡说完后，老九就点头上前，检查着桌面上的各种法器道具。
只是，在检查的过程中，老九心中不免的有些感慨，和心酸。
若是在以前，解决沈家风水破阵这种事情，楚凡哪还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
他甚至都不用专门回来准备东西，当天在沈家大宅的时候，他便可以凌空画符破除虚妄邪祟。
想当初，楚凡对玄术道法的天赋和悟性，堪称百年难遇，被师父收入门下之后，极短时间内就精通各种法门。
也正是因为这些，才让他成为了玄云宗历代宗主中，最年轻的一位。
老九清楚记得，当年楚凡那小小的身躯孤身屹立，震慑八方邪祟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