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曹凤云愣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向温顺低调的儿媳，突然变得硬气起来。
甚至还把离婚挂在嘴边。
反了天啊！
能嫁入他们顾家，已经是她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上了？
宋南星神色认真，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扔到曹凤云的面前。
“我刚才说请你帮个忙，就是这份离婚协议，让你儿子签了吧。”
曹凤云原以为她在赌气，毕竟，当初这女人为了嫁入豪门，不折手段下药逼婚，没想到竟然是来真的。
“好好好。”
她脸色一阵青白，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接过离婚协议，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还真当他们顾家离不开她了？
姜娜还是非常靠谱的。
为了让宋南星能够顺利离婚，主动净身出户，只给顾安安要了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甚至能兑换成每年的公司分红。
这个条件不算苛刻。
曹凤云从头看到尾，随后把离婚协议收起来，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
“行，这件事我会和阿琛说的。”
“哦对了，还得谢谢你愿意放过我儿子，不再像水蛭一样趴在他的身上吸血。”
她扬起下巴，此刻，完全没有豪门贵妇该有的气度。
为了能找回场子，言辞粗鄙不堪。
“你爱怎么想都行。”
宋南星懒得争执，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只要能够顺利离婚就行，接着，牵起顾安安的手，转身离开老宅。
同一时间。
顾老爷子原本在休息，听见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眉头微微皱起，不悦地看向管家。
“怎么回事？”
“好像是少夫人和安安小姐回来了。”
赵管家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顾老爷子眸光微闪，似乎想到什么，缓缓从躺椅上起身，拄着拐杖走下楼梯。
然而，等他到了厅才发现，宋南星母女已经离开，只剩下满脸怒容的曹凤云，还有一地狼藉。
“怎么回事？”
顾老爷子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压迫感。
曹凤云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眼眶一红，委屈地说道：
“老爷子，宋南星那贱——她太过分了，我们顾家都没嫌弃她的出身，她竟然还主动提出要跟阿琛离婚。”
曹凤云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顾老爷子的脸色，接着开口。
“离了也好，以我们家的门第，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千金赶着上门。”
“我看那林婉就不错，听说她最近办画展，在圈里也小有名气，要是阿琛能娶她，咱们家脸上也有面子。”
“反倒是宋南星，一个二婚女还带着拖油瓶，我看她以后怎么嫁出去，等着后悔吧！”
她一口气说了不少，把对宋南星的不满和怨恨全部宣泄出来。
顾老爷子脸色一黑，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低沉气息。
紧接着。
他重重地拄了一下拐杖，不容置疑地吼道：
“不准离！”
“可是——”
曹凤云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老爷子会反对，还想要开口反驳。
下一秒。
“小赵，掌嘴。”
顾老爷子眼神如刀，神情冷峻到极点，赵管家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上前。
“啪！”
一巴掌不轻不重，羞辱性却极强。
曹凤云捂着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顾老爷子冷冷地睨了她眼，丢下一句：“这是你自作聪明的惩罚。”
说完，他背着手，缓缓朝着楼上走去。
书房内。
赵管家躬身，手中研磨着墨锭，欲言又止。
顾老爷子挥毫泼墨，笔锋游走龙蛇，一气呵成写下“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
待笔锋收住，他搁下毛笔，长舒口气，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老爷，您为什么那么重视少夫人？”
赵管家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
顾老爷子起身，走到窗边眺望远方，沧桑的眸底深处闪过一抹精光。
“你觉得，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能随随便便拿延寿丹出来送人？”
“还有顾安安那病，全球顶尖的医学专家都断言手术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偏偏她活下来了，而且恢复极快，堪称医学奇迹。”
赵管家脱口而出：“您是说——”
顾老爷子微微摇头，神色间透着几分高深莫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背后应该认识某个传统中医门派的关键人物，一个能救命的人脉关系，可比那些虚无的东西重要多了。”
画展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吗？
顾老爷子是个现实主义者，只看谁能为自己、为家族带来切实的利益。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赵管家，吩咐道：
“去库房精心挑选几件珍贵的首饰，给南星送过去，这些年，她在咱们顾家受了不少委屈，就当是我给她的一点补偿。”
赵管家点头，接着疑惑，“您刚才怎么不直接和曹夫人解释？”
“呵！”
顾老爷子冷笑，反问一句：“你以为按她的性子，会做出什么蠢事？”
赵管家嘴角抽了抽。
以那位的脾气，估计会直接杀上门向少夫人索药吧。
他们还不知道，曹凤云已经这么做了，只是被宋南星无情拒绝，心中越想越不甘。
“那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曹凤云坐在沙发上，用冰袋敷脸，才勉强将红肿的巴掌印消下去。
她眼底充斥怨毒，想到今晚受的委屈和难堪，一股脑全都算在宋南星的头上。
“都怪那个贱人！”
曹凤云咬牙切齿，离婚协议被揉成一团。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拿起手机，再次给顾霆琛打了过去。
母子俩平时并不亲近，今天已经算是反常。
“还有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曹凤云却毫无察觉，添油加醋地告状起来。
“阿琛，南星刚才来过了，一进门就给我甩了份离婚协议，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不等那边开口，她急切地邀功道：
“我已经答应下来了，等你回来就签字，咱顾家才不稀罕。”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可怕预兆。
“谁让你擅自作主的？”
顾霆琛冷不丁开口，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着森冷的寒意。
曹凤云愣住，本以为能在儿子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却没想到反而惹怒了对方。
她心里“咯噔”，立即找补道。
“你不是喜欢林婉吗？到时候把她娶进门……”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够了！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要是闲得慌，我不介意把你送到敬老院去！”
顾霆琛怒声，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酷。
曹凤云发现儿子是真生气了，吓得一哆嗦，赶忙闭上嘴。
电话忽地挂断。
大洋彼岸。
顾霆琛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冷冽的低气压。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
林婉走出来，宽大的白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一双又白又细的大长腿。
她脸颊泛红，走到顾霆琛身后，双手环上他的腰，娇声说道：
“阿琛，我衣服不小心掉到地上弄湿了，就穿了你的衬衫，你应该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