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绣虎撇撇嘴表示不屑:“不是我说你,老万呀,你好歹也是庙尊,怎么当起跑腿的马仔了?我要是你,就让姻缘庙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
万籁丘并不生气,他摇头道:“对方也是庙尊,大家同属神庙,姻缘庙和风雨庙好歹有这份情分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须搞得彼此脸上都不好看?”
冯绣虎不关心神庙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他径直挑明:“你先说说,姻缘庙到底给了什么好东西?”
万籁丘无奈一笑:“一件高级法器,美人谱,再加一株千里留情树——嗯,这虽然不是法器,但价值也和高级法器相当了。这两样算作大头,除此以外,就是些不值一提的玩意,比如五面驻颜镜、十捆相思红线、以及若干符篆和丹药。”
这些东西冯绣虎都没听过,也不认识,但光听最值钱的只是高级法器这件事,他就知道万籁丘亏大发了。
他不禁开始考虑——要是把囍结连理盏上交给瓦德拉乔,能换到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脑海中蚀压着嗓音忽然说道:“跟他换,要美人谱和驻颜镜。”
在这种占好处的事上冯绣虎还是非常信任蚀的。
于是,他点头开口:“那你也不用拿别的补偿我了,我直接从这里面挑吧。”
万籁丘一愣:“你想要什么?”
冯绣虎狮子大开口:“这活也不能让你白干,符篆和丹药你收着,其他的我就将就拿了。”
万籁丘一不留神拔了根胡须下来:“你想得美!”
冯绣虎真就想了想,好像确实要多了:“那把红线也留给你?”
万籁丘沉下脸来:“你到底想不想谈?”
冯绣虎也懒得继续讨价还价,冲万籁丘龇牙狞笑:“最值钱的两样,我总得拿一样。”
万籁丘当即点头:“可以,美人谱给你。”
冯绣虎一怔——他还没聊到这儿呢,万籁丘怎么还先帮他说了?
难道最值钱的其实是那棵树?
他不禁发问:“千里留情树到底是干什么的?”
万籁丘摇头:“别的你不用管,只需要知道那是我帮娘娘要的。”
合着他早就盘算好了。
冯绣虎又道:“镜子我也要。”
万籁丘看他一眼:“你知道驻颜镜是干什么的吗,你就要?”
冯绣虎回道:“你管我,我喜欢照镜子。”
万籁丘思忖片刻:“最多给你一面。”
他答应得干脆,冯绣虎下意识觉得亏了,立刻争辩:“不行,我要两面。”
万籁丘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一面还不够你照的?为什么非要两面?”
冯绣虎冷笑:“因为我两面三刀,不行吗?”
万籁丘深吸一口气,抬手中止这场“谈判”:“行,就两面,到此为止了,你要是再提要求,就没得谈了。”
冯绣虎觉得还行,算下来他还多赚了一面镜子,于是点头同意。
万籁丘让冯绣虎明天这时候把东西送来,然后就准备赶人。
可就在这时,小屋的门忽然开了。
风雨娘娘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还是那副不染尘垢的清冷模样,但眉宇间隐见疲色。
冯绣虎和万籁丘的反应都很快。
万籁丘当即匍匐在地,跪下行礼。
冯绣虎则拿起桌上的花走过去:“瞧我给你带什么了?”
风雨娘娘瞥了眼面前的花束,表情没有变化:“这是何意?”
冯绣虎一愣:“不是你让我……”
话还没说完,风雨娘娘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从身边径直走过。
她走到躺椅上躺下,闭目养神:“拿远些扔了,莫留在院子里污了我的眼,送。”
“是。”
万籁丘磕头应声。
他冲冯绣虎摆手拂袖,一股强风扑面,推着冯绣虎接连往后退去。
院门随之敞开,待冯绣虎退至门槛外,又嘭一声合拢。
看来今天来得不是时候。
又或许不是时候不对,是人不对。
冯绣虎随手扔了花,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
回到家,冯绣虎又去敲了敲顾芝俪的门。
顾芝俪还在气头,依然没开门。
冯绣虎今天在女人身上吃到的瘪已经够多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他转身回了卧室,将门反锁后,躺在床上将意识沉入灵界。
一睁眼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揉揉眼睛看清了,原来是蚀和阴鸮在互殴。
蚀的脸上被抓出道道血印,身上的衣服挂着稀碎的布条;阴鸮也好不到哪去,屁股都快被蚀给薅秃了,翅膀扑腾间羽毛乱飞。
冯绣虎走过去劝架,他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罚单贴在蚀的脸上:“现在以虐待国家保护动物的罪名对你实施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
然后又用一个笼子把阴鸮罩住:“等做完体检就送你去动物园,你没有禽流感吧?”
阴鸮伸出翅膀扇了冯绣虎一耳光:“虽然不知道禽流感是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蚀扯下罚单粘在阴鸮的脑门上,对冯绣虎问:“我凭什么不是保护动物?”
阴鸮立刻咋呼起来:“你瞅瞅自己哪里像动物了?有手有脚的,分明是个人样!”
蚀不干了:“那是因为这里是梦林!他觉得我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
眼看又要吵起来,冯绣虎抬手制止:“让我来评评理,到底怎么个事?”
阴鸮抢先说道:“他先动的手!”
蚀就慢了这一秒,心态顿时崩了,他扑上去要跟阴鸮撕扯:“我跟你拼了!”
冯绣虎赶紧拦住:“这位被告请发言。”
蚀咬牙切齿睚眦欲裂,他实在是怒不可遏:“她——她明明说要让你做噩梦——结果让我连做了三天噩梦!”
冯绣虎看向阴鸮。
阴鸮有些底气不足,脑袋转了九十度看向一旁:“那不是他说他不怕么……”
冯绣虎恍然大悟——难怪这几晚他睡得挺好的。
蚀气得跳脚:“他不怕是他的事!你吓唬我做什么?”
冯绣虎再次恍然大悟:“合着你怕啊?你做什么梦了,来给我讲讲。”
蚀又不吭声了。
阴鸮讥笑道:“他梦见自己被羲君吊在火上烤……”
“吼——!”
蚀爆发出一声虎啸,朝阴鸮扑了上来。
阴鸮见势不对,嘭一声炸成羽毛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