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结束后,江亦怜几人便出了演播厅。
“恭喜你。”这是林隐年短短几天第二次说这样的话。
江亦怜也是有些恍若梦中:“谢谢,也恭喜你。”
林隐年最后被另外一位导师赏识了,或许很快就会有新的资源。
“还是多亏了你。”林隐年拨了拨头发,谦虚道。
碎发在阳光下闪着细光,江亦怜看过去,他眉梢眼角都扬着笑意,这才觉得他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唐红在前面走着,笑着回头看:“亦怜,你做得很好。”
她知道江亦怜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才敢于对轻视她的人发出拒绝的声音。
“唐老师,是您教得好。”
唐红:“我教的算什么哟,以后就是菲菲教你了咯。”
“你这老婆子,才刚没几天,就吃上醋了?”陶远在一旁取笑。
唐红嗔他一眼:“你这老爷子难道不醋?你不是也看上人小年了?”
陶远表情一僵,朝后看了眼压低声音:“你这人!说出来干啥!我还等着找机会跟他提这事呢!”
江亦怜用手肘戳了戳林隐年:“诶诶,听到没,陶老师看上你了。”
“听到了听到了,很痛,别戳了!”林隐年声音夹着喜悦。
江亦怜放下手,看着前面斗嘴的两位前辈,弯起眼睛笑了,在心里想:真好。
“诶,一会儿录制结束,你去哪?”林隐年问。
江亦怜:“我等人来接。”
“哦——这样。”林隐年意味深长了一声,“挺幸福啊。”
江亦怜一愣,转头看到他揶揄的笑容,有点脸热:“说什么呢。”
林隐年见她这样,玩笑的心更盛,也用手肘戳戳她:“你和陆总……”
江亦怜简直一个头三个大,“我们没什么,你别打听了。”
见她表情不对,林隐年也收了试探的心思,只是又多看了她几眼,有探究的意味。
表演过后又是一道采访,而后回录制房和别组的演员一起看剩下组的表演。
由于江亦怜组表现得太过惊艳,他们一回录制房,就有别的演员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江亦怜应付这些也算得心应手,三两下就把人哄得乐呵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等到终于安静下来,录制也进入了尾声。
最后是排名公布的环节,这是江亦怜最紧张的部分,所有组别在大荧幕上打乱,而后一条一条从后往前钉在十八位排名上。
她了解过林隐年前几期的排名都在前五,她既然来了,那么排名肯定不能掉。
紧紧盯着大屏幕,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捏着,在掌心都掐出指甲红印来。
随着音乐节奏,排名渐次公布,十八……十五……十……
直到确定第六名不是他们后,江亦怜手才松开一些,但紧接着又是一轮新的期待和紧张。
表演前的自信和表演后的紧张并不冲突,排名并不完全是实力的体现,观众喜爱度和粉丝冲榜占据了绝大部分。
江亦怜其实心里还是没底……
五……四……三……
第三名了,还是没有他们的名字。
在公布第二名的时候,剩余的两组名字都在大荧幕上动了起来,为了增添悬念,两组人一直在第一第二周围来回打转,江亦怜掌心有些出汗,眉头轻轻蹙起。
而这些,被正在前往录制楼的陆淮州全部捕捉到,不由跟着她蹙眉。
陆淮州也在紧张。
大屏幕上两组名字环绕晃动,江亦怜紧盯着,心脏跟随着跳动不安。
似乎是过了一分钟,又或者是五分钟,背景音终于到达至高潮,随即鼓点重音出现,两组排名最终尘埃落定。
江亦怜他们小组拿了第一。
大大的NO.1伴随着Congratution出现,屏幕上闪着耀眼的烟花。
伴随着主持人的恭喜声,周围演员的祝贺声,江亦怜的脸出现在直播的大屏幕上。
我就知道!不枉我把票全投给了她!
我也是,第一次关注这些,演技太惊艳我忍不住。
我们年年也有功劳的!
谢谢大美女来助演!谢谢!
好和谐的弹幕,帅哥美女竟然没人磕?
年年说了,事业上升期不谈恋爱,而且表演结束后两个人也是正常交流,不许挑拨离间!!
……
陆淮州把满屏弹幕关掉,专注看直播里的江亦怜。
江亦怜平常总是乖巧的模样,而直播内的她,眼角眉梢扬着笑意,脸上的灰泥更衬那双眼睛顾盼生辉,像盛开的玫瑰。
陆淮州沉沉笑了。
“下次再见!”
录制结束后卸了妆,江亦怜和林隐年道别后就往停车场去。
一分钟前收到了陆淮州的信息,说他在地下停车场等,江亦怜到后,黑色迈巴赫开到她面前。
周围无人,她很快钻上车,差点撞进陆淮州怀里。
情绪有些激动,迟来的分享欲在胸口乱撞,呼吸有些急促,她看着陆淮州:“我刚刚得了第一。”
陆淮州看着她笑:“我知道,你很厉害。”
江亦怜挪过去牵他的手:“你看了我的直播?”
陆淮州回握:“看了。”
“是为了看我吗?”江亦怜问。
“其他人也不值得我关注。”陆淮州没有回避她的视线。
这样的直白让江亦怜惊讶,同时生出更多勇气:“那次山洞救援,也是你带人来的?”
陆淮州坦然承认:“是。”
“怎么不跟我说?”
“我从不邀功。”
江亦怜每问一句,就要靠近一分,表情有些纠结,跟屏幕里张扬的样子不同,是只有陆淮州能拥有的,独一份的可爱。
今天拿了第一,激动得有些迷糊,她的胆子变大了,又靠近一点,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腿上,问:
“那你是来救援的,还是来救我的?”
车窗外夜色迷蒙,染着雾色,车内情意弥漫,绕着说不清的心思。
江亦怜在耳膜鼓动声中,清晰地听见陆淮州答:“是来救你。”
“为什么?”
两人鼻尖几乎触上。
“你觉得,是为什么?”陆淮州反问。
“或者,你希望是因为什么?”
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江亦怜胸腔被一种念头塞满,“因为……”
周围嗡嗡叫的小人都在催她快说,可越是这样,江亦怜越是惶恐。
进一步可能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也可能是万丈陡峭的悬崖。
所以,临到头来,她又退缩了。
“因为,你,是个好人。”
车内安静良久,陆淮州忽地笑了,偏过头吻上她:“你说错了,我不算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