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婕妤是她放在张天泽身边的一把锋利的刀。
如今这把刀被张天泽发现，活生生地折断了。
即使是身边的一条狗，养久了，死了，心也是会难受。
新仇旧恨总有清算的那一天。
周明婉收回目光，一步一个脚印踩在白雪之上。
她朝着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辉煌大牢房走去。
她能感觉得到身后张景瑞那担忧的目光。
可她不能回头，只要身处皇宫，只要在青天白日，她便是大京国的皇后。
张景瑞便是她的小叔子！
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走到一半，张景瑞被林公公拦了下来。
“瑞王爷，皇上让您在此等候！”
张景瑞眉头微蹙！
——
当周明婉一步一个脚印走上金銮大殿的台阶时，她朝内望去。
只见文武百官皆站在金銮大殿两旁，一个个神色各异。
那张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坐着面色苍白，眼中满是阴鸷之色的张天泽。
他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周明婉。
周明婉迈着步伐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她的步伐稳健而优雅，每一步都彰显着皇后的威严。
她站于金銮大殿中，朝张天泽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
张天泽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她垂下眸子，微微眯了眯眼。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压抑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周明婉一直保持着端庄行礼的姿势。
直到张天泽那冰冷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平身”，她才不慌不忙站直了身子。
抬眸看向张天泽，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质问。
“不知皇上这般急，招臣妾回宫所为何事？”
“承儿的金棺还在运往婆娑河途中，臣妾不能亲自送承儿最后一程……”
周明婉说着，面上已经露出悲戚之色。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悲伤的情绪。
张天泽那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皇后爱儿之心，朕能体会。”
“只不过佳公主也是皇后所生，她病了，故而朕甚是着急，故而宣皇后即刻回回宫。”
周明婉面露一丝忧色，眉头轻轻皱起，关切地问道：“不知佳儿怎么了？”
张天泽的眼中闪烁着毫不避讳的冷笑。
他抬了抬手，一名婢女便推着坐在轮椅之上的张若佳走了进来。
自从那日摔死了张若佳的猫，放了她的血后，周明婉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张若佳。
后来都是由孙太医和马嬷嬷去放血。
如今一见，周明婉微微震惊了些许。
此刻坐在轮椅之上的张若佳瘦得犹似一具干枯的木偶。
似乎只有那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一般。
张若佳面上苍白如纸，眼窝深陷，眼睛无神，就连那唇都如染了砒霜一般的白。
她的双手更是无力地垂在两边，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折废了一般，手指微微弯曲，毫无生气。
令周明婉更为疑惑的是，她走之前明明已经弄了天花的结痂放于张若佳的衣上。
按理，张若佳此刻应该得了天花才对。
虽然有了系统的提示，张天泽已经发现张若佳是张景瑞的女儿。
可那天花应该也不会这般快就好。
“啊，啊……”
坐在轮椅上的张若佳那无神的眼睛在见到周明婉的那一刻，忽然变得十分激动。
她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她的眼中闪现着愤怒的泪光，口中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似乎是在朝着周明婉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