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瑞那原本就苍白虚弱的面上，更为他增添了几丝魅惑，手中的金丝扇轻轻摇晃着，漫不经心地道：“既是皇嫂所求，那本王答应便是。”
“今日本王便看在皇嫂的面子上豁出这条命了。”
张景瑞越看自家媳妇越是欢喜，只是极力的在压抑着。
周明婉气地道：“多谢瑞王殿下。”
她抬了抬手，很快便有一名小太监提着一桶清水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
那小太监低着头，脚步匆匆，水桶里的水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周明婉的目光朝着王太医看了过去。
平日里王太医深受张天泽的看重，实际上他在太医院的地位比院首孙太医更高，也是太医院中唯一一个能与孙太医较量的人。
“有劳王太医上前查看下，这水是否有问题。”
周明婉的声音清脆悦耳，不急不缓，没有了刚刚掌掴昭婕妤时那咄咄逼人的气息。
虽然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可王太医还是将目光看向了坐在龙椅之上的张天泽。此时张天泽双眼微红，神色有些不正常。
王太医正想要询问，张天泽的脑海之中便响起了“去吧”两个字。这两个字像魔音一般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吐出“去吧”两字。
王太医连忙恭敬地拱手，弯腰行礼道：“谨遵圣命！”
他迈着稳重的步伐上前，走到那桶清水面前，眼睛紧紧盯着水面，仔细查看，又伸手轻轻搅动了一下水，片刻后便道：“启禀皇上，这水并无问题。”
见张天泽没有什么反应，王太医退回了队伍中，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张天泽，只觉得此刻的皇上十分不对劲。
周明婉又朝着孙太医看了过去。
“有劳孙太医上前一看。”
孙太医毕恭毕敬地弯下腰，行了个礼道：“是！”
他从队伍中迈出几步，走到那桶清水前，先是蹲下身子，眼睛凑近水面，仔仔细细地观察，接着用鼻子闻了闻，还特意查看了那白玉瓷碗，并在碗的边缘摸了摸。
谁都没有看见，孙太医的指腹之上沾染了一些白色的药粉，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抹在了瓷碗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子，向坐在上座的张天泽禀报道：“启禀皇上，这水并无问题。”
见张天泽闭着眼睛，神色古怪，孙太医也毕恭毕敬地退回了队伍中。
周明婉看向站在张天泽旁边的林公公道：“还请林公公盛上这桶中的一碗水，让瑞王殿下与佳公主滴血。”
林公公看了一眼张天泽，见皇上没有反驳，便哈着腰走了下去，拿起白瓷碗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碗清水。
他先是走到佳公主身旁。
刚刚还在惊恐尖叫的张若佳，此刻因身体太过虚弱，蜷缩在轮椅上，气息微弱。
站在她身后的婢女抬起张若佳毫无知觉的手，用一根细小的针在她的指腹上扎了一针。
一滴殷红的血滴落在白瓷碗中。
林公公又端着白瓷碗走到张景瑞面前。
张景瑞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拿起银针，深吸了好几次，才扎破指腹，一滴血缓缓流入白瓷碗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白瓷碗。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朝堂上安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只见白瓷碗中的两滴血散开，却并未相融在一起。
昭丞相颓唐地跌坐在地上，怒目看向昭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