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点不受威胁。
宁穗沉着脸从卡座上站起身。
正要说话,沈凌枝抢先一步,指了指宁穗手上的纸袋:“不打开看看吗?”
纸袋没有封口,可以看到里面装的是晚宴那天宁穗给沈凌枝的那件貂绒披肩。
没什么好看的。
宁穗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她沉着脸冷声道:“沈小姐,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沈凌枝嘴角勾起一抹笑,视线依旧落在纸袋上。
她缓缓开口:“这底下放着当年卫阿姨亲手送我的季家下任儿媳信物。”
沈凌枝看向宁穗,又一次说道:“不打开看看吗?”
宁穗:“……”
季家下任儿媳信物,这八个字,差点让宁穗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卫阿姨指的是季晏辞的母亲。
也就是宁穗的婆婆。
当年卫阿姨上赶着要沈凌枝做自己的儿媳,还将季家祖传信物送给她做礼物,这件事不是秘密。
现在东西回到了宁穗手上。
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
宁穗哽住了。
乔映霜瞅了一眼宁穗硬凹出来的冷漠神情。
难受吧?
刚刚让她笑,让她笑,笑笑笑,看她现在还笑不笑的出来。
宁穗强忍着没伸手往纸袋里掏。
她故作冷静地问道:“你特意把我约出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宁穗。”
沈凌枝端坐在沙发椅上,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她抬眸看着宁穗,明明是仰视的角度,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
“这信物,你拿回去,我们谁也别往对方头上扣小三的帽子。”
“你是为了你的名声迫不得已,我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们公平竞争。”
“我赢了,你自己退出,别再拖着不肯走;你赢了,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之前在晚宴上,宁槿带走沈凌枝后,给她讲了宁穗和季晏辞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她当时满脑子只有被下属背叛的恨。
没心情谈情说爱。
后来她处置了背叛她的所有人。
看着那些看不起她、自以为可以控制她、背地里贪图她的家业、试图用肮脏手段打压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向她忏悔、向她求饶,她的心情无比愉悦。
唯一让她觉得膈应的是,她走到这一步,是受宁槿提点。
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
随着手上权力越来越大,各种事情越做越顺,她心里的膈应越来越小。
好像觉得无所谓了。
心里不和宁槿较劲之后。
沈凌枝又把争夺季晏辞的事提上了日程。
她重新回想起了那天宁槿和她讲的故事。
其实当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只依稀记得宁槿说季晏辞为了宁穗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
连婚姻都搭进去了,能不是大的代价吗?
沈凌枝从没觉得季晏辞会喜欢宁穗。
他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以前也没见他们有任何交集。
宁槿是宁穗的姐姐,她肯定会为她说话。
各执一词,不可全信。
无论季晏辞有什么顾虑,宁穗又是什么想法,沈凌枝都不可能放弃季晏辞。
他们本该在一起。
必须让一切重来。
她心里大概有了计划。
但她的计划可能会导致她背上小三的骂名。
宁槿有句话说得对。
现在的行为决定未来的路。
肆意妄为埋下的隐患,会在你功成名就时,成为击垮你的利刃。
所以沈凌枝需要先和宁穗摊牌。
她要明着来。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乔映霜在桌子底下踹了宁穗一脚。
宁穗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静。
“我是季晏辞的合法妻子,我和他办过婚礼,领过结婚证,公开过婚讯,我永远不可能是小三。”
“但你什么都不是,只要你做出格的事,那你就一定是小三。”
沈凌枝眸色一沉,她身体微微前倾,直勾勾地盯着宁穗:“你该知道,如果不是你,和季晏辞结婚的人会是我。”
“不会,不会是你。”宁穗直视沈凌枝的眼睛,“他喜欢的人是我,无论如何,和他结婚的人只会是我。”
“你们结婚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不管有没有意外,我和他都会结婚。”
“你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玩笑,这是事实,他没有喜欢过你。”
“哈。”沈凌枝掀起眼皮,嘲讽地瞥了宁穗一眼,“你明明知道我和他过去的关系,你是在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是你自己。”宁穗迎上沈凌枝轻蔑的眼神,“他明明跟你说过他不喜欢你,你还是只愿意相信你认为的事实。”
“你不知道他有顾虑和苦衷吗?!”
“那是你认为他有,他从没说过他有。”
“你怎么确定他说没有就没有?!”
“你又怎么确定他一定有?”
争到后来,宁穗掏了手机。
“不信你让他自己说。”
宁穗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季晏辞。
她把手机开了免提拍在桌上。
电话很快接通。
没等宁穗开口,扬声器里传来季晏辞刻意压低的声音:“穗穗宝宝,想我了吗?”
宁穗:“……”
旁边听戏的乔映霜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