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黑色的浓雾将一切的边缘都给模糊掉了。
看上去整个空间仿佛无边无际。
一片漆黑中,忽然泛起了水波一般的纹路。
一双脚踩在了水面上。
淡淡的光亮照亮了水面上的倒影。
黑色的长发和血红的瞳孔散发出亮光。
雨宫零在黑暗的封印空间中向前行走。
脚下泛起蓝光的波纹随着他的走动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突然。
一只尖锐的利爪猛地撕裂了雨宫零眼前的黑暗,朝着他的胸口疾驰而来。
但是散发着寒光的指尖却停留在雨宫零心口前一米,无论眼前狰狞的巨兽如何挣扎,都无法再前进一寸。
深红色的铁门在雨宫零的眼前显露出身形。
二尾又旅拼命地将从门缝中伸出来的手朝着雨宫零抓去,然而无论它怎么努力,都徒劳无功。
二尾的嘶吼声回荡在雨宫零的耳中。
雨宫零平静地望着眼前全身都覆盖着蓝色查克拉火焰的猫妖。
“你很恨我吗?”
雨宫零淡淡地问道。
“你将我禁锢在这里,我当然恨你!”
二尾的声音是清冷的女声,但此时却夹杂着愤怒的火焰。
它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即撕裂雨宫零的身躯。
“可是,你的人柱力由木人不也是将你禁锢在体内吗?”
雨宫零望着它说道。
二尾发出了一声嘶吼,强烈的风浪席卷雨宫零,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角。
“由木人没有禁锢我。”
二尾像是意识到愤怒不可能达到任何的效果。
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在铁门之内,缓缓地走动,竖瞳却时刻锁定在雨宫零的身上。
“是这样吗?”
雨宫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
雨宫零在水面上盘腿坐了下来,黑色的长发像是绸缎一样顿时在水面上散开。
二尾眯了眯眼睛,盯着眼前的雨宫零,它不明白雨宫零话语中的意思。
“你也许不知道,我并不是木叶的人。”
雨宫零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苦涩,他的神色带着追忆,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二尾冷哼一声:“你拥有木遁,怎么可能不是木叶的人?”
雨宫零没有管二尾在说什么,他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在火之国距离木叶村百里之外的一个村庄。”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
“我的父亲是个木工,靠着自己的手艺去山下的镇子上卖东西换钱。”
“我的母亲在家里照顾我和家里的土地。”
“虽然日子清贫,但我觉得很幸福。”
“唯一总是让我伤心的是我的母亲从不肯让我离开家。”
雨宫零的目光看向二尾,又像是穿透了二尾的身体,触摸到了幸福又安宁的曾经。
“有一次,我的父亲进山挑选木材遇到了野兽……从此,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父亲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失去了父亲之后,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过一年时间,她也离开了我。”
“从此,家里就只剩下了我自己。”
二尾安静了下来。
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忍者的讲述很平和,娓娓道来,让二尾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故事中。
“我拿出了妈妈给我准备的出嫁时的新衣穿在身上,打算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我的确软弱,可我从来没有自己活过,完全未知的世界对我来说太可怕了。”
“我穿着妈妈缝制的新衣,第一次离开了家,前往了父亲曾经多次跟我描述过的小镇。”
“小镇很繁华,是与我们家的木屋格格不入的繁华。”
“我第一次见到木屋之外的世界。”
“可是木屋之外的世界除了美好,还有危险。”
“当时走在大街上的我,被三个喝醉了的商人拦住了……”
雨宫零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仿佛讲述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但二尾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烦躁。
它很想杀人。
却不是想要杀了雨宫零。
而是杀了雨宫零口中的那三个商人。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个漆黑的巷子里,好黑好黑……”
“比我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还要黑……”
“我不怕死亡,所以,我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可是……”
雨宫零缓缓地低下了头。
二尾看到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有水滴落在了水面上。
“可是宇智波止水出现了。”
“他杀了那三个人,拯救了我。”
“从此,我有了朋友,终于再次拥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知道他是忍者,但我并不觉得忍者的身份能成为我们交朋友的阻碍。”
“有一次,他执行任务受伤,倒在了我家门口,我将他带回了家里。”
“我用医疗忍术治疗了他,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拥有的能力是医疗忍术。”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事情发生了变化。”
“他以为我是卧底,想要杀了我,我暴露出了木遁,那个时候,我同样也不知道召唤出一些小藤蔓的能力叫做木遁。”
“后来,我就被他绑进了木叶。”
“彻底失去了自由。”
雨宫零在封印二尾的时候,特意隔绝了二尾与他相连的视角,完全将二尾和他之间的感官联系全部切断。
因此外界发生了什么,二尾是无法通过他的身体查看的。
“我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从来都不想杀人,更不想手染鲜血。”
“可是当我进入了木叶之后,我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雨宫零抬起了脸,他的表情带着一丝惨淡。
“我和你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无非是我的笼子比你们更大而已。”
雨宫零惨然地笑了笑。
笑容中充满了自嘲和讽刺。
“困住你们的是封印。”
“困住我的,是在木叶帮助了我的人。”
“我不可能忘记他们对我的恩情,对他们见死不救。”
雨宫零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的二尾:“等战争结束,云隐村和木叶村缔结了和平条约,我就将你还给云隐村。”
二尾瞳孔一缩:“尾兽离体,人柱力会死亡。”
雨宫零笑了笑,伸出双手,充满了一种解脱的意味:“那就太好了!你得到了自由!我也得到了自由!”
二尾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