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们盛世要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可不能让学生心理扭曲起来。”
年纪主任还在叭叭个不停。
林婉清的笑容越来越难看：“主任……”
“这不行啊，看着病得不轻啊，好好的一个学生怎么会这样呢？”
“主任……”
“林老师，你可一定要好好重视这件事，我们盛世最近在抓成绩，这件事很严重，不要等酿成大错才醒悟。”
“主任！够了！”林婉清忍住怒气，手渐渐握成拳头。
年级主任浑然不觉，继续说，想让林婉清把这件事重视起来：“那只是一只低贱的狗，怎么能和人相比，太糟糕了，太可怕了。”
“死老头你说够了没有？！要是还没够要不要我帮你把嘴堵上？！怎么能这么叭叭呢？”林婉清直接发飙，“我看你心理问题才是最大的，最该去看心理医生！”
“你也说了那只是一只小狗，你还这样说？！你是孤儿吗？这个世界没有你在乎的东西了吗？”
年纪主任抖了抖，惊呆地看着林婉清，想不通这个如江南女子一般婉约的女子发起火来怎么这么可怕，居然骂他是孤儿。
实在太没有素质了！
林婉清看年级主任终于知道闭嘴，让自己恢复冷静：“主任，陆尽欢是我的学生，她的事情我会处理，希望您管好自己的嘴，免得惹祸上身。”
林婉清知道陆尽欢的品行有瑕疵，甚至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感上她也不喜欢陆尽欢，但是陆尽欢是她学生，她并不会因为陆尽欢遭到辱骂而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这是两码事，陆尽欢可以因为欺负人被骂，但是不应该因为在乎一只小狗被骂，被指责心理有问题。
“您年级大了，嘴上也没把门，学生是学生，不是你孙子，你没资格在说这些。”
年级主任讪讪地说林老师还是太年轻，悄悄遁走。
林婉清让自己吹了一风，平静情绪。
“林老师……”
林婉清看向江云舒，叹口气：“你都听见了？”
江云舒：“不小心听到了一些。”
林婉清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尽欢和江云舒之间的事，她也有耳闻，这一班上个班主任也是这样走的。
若是江云舒用此攻击陆尽欢，借此还击，她也没立场劝江云舒以德报怨。
她既然没在当初江云舒受到欺负时站出来，这个时候就不该去保护另一个人。
“那只是一只小狗。”林婉清叹息了一下。
江云舒：“是一只小狗又有什么关系？它对特定的人比很多东西都重要。”
“老师对我也许有一些误会，“江云舒笑了一下，“即便我和陆尽欢有恩怨，我也不会利用一只小狗攻击她，正如我并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攻击我在乎的事物一样。”
林婉清没想到江云舒能说出这番话来，她忽然有些羞愧。
这是一个比许多大人都正直的孩子。
她不该怀疑她的。
“江湖有言，祸不及妻儿，”江云舒笑着说，“我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也有一点属于江湖人的坚守和底线。”
陆尽欢虽然为人讨厌，坏事做尽，却也不曾针对过她的父母，因此江云舒也不至于把恩怨牵扯向一只小狗。
不然，她岂不是连陆尽欢都不如了？
“好，我相信你。”
不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平等的身份。
她相信江云舒。
两个人各自离开。
五分钟后，陆尽欢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盛世的教学楼建筑复杂，这也给了她藏身的空间。
她其实来的比江云舒还要早，早就听到了年级主任说的那些话。
陆尽欢脸色苍白。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心。
“别哭了陆尽欢，没人在意你会不会掉眼泪。”
没有人在乎的。
陆尽欢拿着纸去了办公室。
“王老师，我想退出竞赛班。”
老王看着神色苍白的陆尽欢，微微疑惑：“怎么了？要是不想退，也没必要退。”
陆尽欢摇头：“没有，我想退的，老师给我签字吧。”
老王深深地看了一眼陆尽欢：“行，那把申请表放这里吧，我等会给你签字。”
“嗯。”陆尽欢沉默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路上，陆尽欢还遇到了林婉清，但是她只是沉默地路过，一副不想和外界交流的样子，搞得林婉清想和她说话都没办法。
林婉清叹口气，刚高兴一班的成绩上升，就遇到了这么多问题。
“这是怎么了？”
林婉清不解。
刘晓晴惊讶，直接没忍住出声：“尽欢你退出竞赛班了？”
声音有些大，一班该听到的都已经听到了。
惹得江云舒都忍不住诧异地看了一眼。
陆尽欢怎么会突然退出竞赛班？
陆尽欢冷笑：“刘晓晴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想想闹得人尽皆知吗？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刘晓晴话说出口也后悔了，她刚刚太吃惊，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这下可得罪这位大小姐了。
她语塞：“我只是担心你。”
陆尽欢：“你到底是不是担心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尽欢说完，拎起座位上的书包，也不管还没放学，直接走了。
一班的人面面相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陆尽欢怎么突然这么火大？
这位大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还从没做过逃课这种事。
刘晓晴被当众下面子，很尴尬：“我也不知道尽欢突然怎么了……”
江云舒也对事情的发展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世的陆尽欢可是一直待在竞赛班的，虽然那是为了和傅开霁证明自己也很优秀。
可刚刚情绪那么糟糕，陆尽欢也没看傅开霁一眼，好像班级里根本没这个人一样。
真是奇怪。
这和梦中的发展有些许差别。
“算了，少一事算一事。”
虽然现在的陆尽欢不可能真的伤到她，但是蚊子在身边飞多了也会让人心烦。
她该好好准备竞赛了。
“云舒，你的卷子。“傅开霁递过来一张批改好的英语卷子。
“哦哦，好。”
江云舒接过，看见上面硕大的99分，依旧是一班垫底，但至少不是倒数第一了。
可喜可贺。
江云舒开心道：“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