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确实该退下了。
然而他怎么甘心。
遇到江云舒，是盛世的运气未绝，是盛世的机会。
校长大手一挥：“把我们的招生宣传单改一下，就写盛世高一生江云舒同学以满分的成绩荣获A省奥数初赛省第一名。”
秘书微微张大了嘴，答应下来：“好……”
“算了，”校长摆摆手，“先不用这样，反正新生入学是明年的事，这事不急。”
“等决赛结果出来再说。”
校长摸摸下巴，但是A省省一这事，他肯定要不着痕迹地和景云炫耀一下的。
虽然对方肯定知道了，但知道了，不妨碍他再说几句，再在人家伤口个撒点盐，反正景云不是最喜欢落井下石了吗？那就让听尝尝掉井里是干什么感觉。
“到时候我发个文件，让文印室打印点东西，你安排人去景云高中门口贴一贴。”
秘书这会不意外了，校长果然还是这样的。
“是，我会安排好人的。”
秘书想了想：“如果被撕了，要让人重贴吗？”
一只手忽然落在秘书的肩膀上：“小刘啊，还是你行。”
秘书：“……校长，我是小李，不是小刘。”
校长咳嗽了一下：“这个不重要、不重要，我们来先说说小广告要怎么贴。”
－
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晖拉长了盛云的身影。
“盛姐，盛世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江云舒啊。”
“我原本以为你第一稳拿的。”
盛云看了一眼表妹，目光落在她染成黄色的头发上：“先别问我，你怎么染发了，你们学校让染发？”
盛西不好意思地说：“我又不像你，能靠读书赚钱，我妈说反正我读书没用，让我辍学去学个技术。”
“我一想，觉得有道理，就辍学了。”
盛云眉头皱起：“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你，不用因为这个不读书。”
盛西吸了吸鼻子：“这哪能啊，我知道你赚钱也不容易，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念书了，我笨，学什么东西都慢，就算再努力也比不过你们这些，还不如早点做别的事呢。”
一只惊鸟从树杈里飞出，旁边叽叽喳喳地飞出了更大一片。
盛西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长，重叠在一起。
这也许是她和表姐距离最近的时候。
她放弃读书，表姐应该会看不起自己吧。
盛云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要是想读，就继续读。”
盛西挣脱开盛云的手，说：“不用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学一门手艺也好的。”
她说完，怕自己忍不住哭下来，快步离开，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盛云失神地看着自己被挣脱的手心，又远远看着盛西的背影，许久，她抬起手，轻轻盖住眼睛：“这都什么事啊。”
她只是个桀骜不羁的高中生而已。
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么复杂的事。
有事找妈，盛云拿起手机就给盛母打电话。
五分钟后，盛云听到母亲的回答挂掉电话，轻松了很多。
这事，还是让老妈和小姨谈谈吧。
－
两天后，A省IMO初赛的成绩正式出来了。
江云舒的是一等奖，当然，同时也是省第一，只是省第一并不会特意颁布一张奖状。
盛世喜气洋洋地把一张红色横幅挂到了校门口。
“你看，江云舒就是那个。”
“啊，原来学神长这样，也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一个脑袋。”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的声音，好像江云舒长成正常人的样子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一样。
江云舒：无语，无语是她此刻的心情。
江云舒只想快步从校门口离开，可今天从校门到教室的路又长人又多，她被当成大熊猫一样看了一路。
好在因为校长至少没放出她的大头照，大多数学生都不知道她长什么，全靠着身边同伴的指证。
这更尴尬了好吗？！
江云舒虚心求问：“系统，你们联盟有隐形衣的存在吗？”
学习系统：［有的，不过隐形衣一般作为战略资源，每一件都有编号，普通人没有权限购买。］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隐形衣作恶。
江云舒遗憾：“好吧，我知道了。”
教室近在眼前，江云舒松了口气，一脚踏进教室。
“surprise！”
礼花在江云舒眼前炸开，彩色的彩色飘飘摇摇地从空中落下。
“恭喜。”
“省第一来了，压过景云的学神来了，状元来了！”
“大家快和我一起列队欢迎。”
“欢迎江神凯旋归来！”
一班的学生齐声高声，直接把江云舒愣在了原地。
礼花还在响。
一切好像是梦一样。
梦，她真希望这真的是一个梦。
江云舒闭上眼睛，希望自己真的在做梦，可是现实很残忍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残忍得让她的心脏都有些难受了。
傅开霁一双猫眼微弯，瞳孔是漂亮的琉璃色，因为站的距离离门口比较近，彩带落了他满身，他走过来，看见江云舒头上的彩带，忍不住弯了一下眼睛帮她拿掉，低声说：“抱歉，大家有点太高兴了，我没能拦住。”
江云舒对上傅开霁的眼睛，傅开霁却把眼睛又弯了一下，显得睫毛很长。
傅开霁：“大家给你准备了蛋糕。”
江云舒抬头，果然看见一个巨大的蛋糕被摆在教室中央。
“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她要怀疑人生了。
在她原本的想象中，她会低调地领走校长的两百万奖金，没想到，低调由不得她，没人想让她低调。
“阵仗大吗？”
江云舒以为傅开霁要同意她说的话，没想到他说：“我觉得还好吧。”
“可能大家太高兴了，也许以后他们习惯了就好了。”
江云舒抬头。
什么叫习惯？
她要怎么让大家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