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况恬教授出事,老师的心里也肯定不好受。
两个人不但是多年共事的好友,也是闺蜜。
当初岐山还不像现在这样出名,况恬作为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研究员,毫不犹豫跟着季山雁干。
可以说岐山研究所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有况恬的一份努力在里面,所以,季山雁和况恬的感情,不是能用简单的好来形容的。
“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江云舒叹息。
一个晚上过去,况恬一直呆呆地坐在手术室门口。
天微亮的时候,季山雁赶到了医院,江云舒让系统撤回监控,自己上床休息。
季山雁看着好友这副样子,也舍不得说什么了。
况恬一直呆呆地没有反应,看见季山雁,才勉强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季山雁:“我要是不来,你是要一直在这里坐到天荒地老吗?”
况恬动了动嘴唇,还没说话,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脸带歉意:“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场手术持续了太久的时间,中途甚至还换医生。
“病人现在成了植物人,也许,永远没办法醒来了,醒来的概率非常非常低。”
况恬仿佛被冰封在原地,季山雁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况恬忽然掉下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的时候太过沉重的悲痛,是无法用言语诉说的。
季山雁作为唯一一个能够正常处理事情的人,主动说:“我们知道了,麻烦先给她安排一间病房吧。”
章绉被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只是睡着了,然而既然已经被医生宣判成为植物人,那和永远死亡也没什么区别。
季山雁问:“她的大脑怎么样?”
有些植物人即便身体无法动弹,但大脑还能接收周围的信息,但有些植物人确是脑死亡或者类似于脑死亡。
脑死亡在医学上已经算是死亡了,除了心脏还在跳动外,人的意识已经消失,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过是一副肉体。
医生摇摇头:“虽然不是脑死亡,但也差不多了。”
医生欲言又止,不忍在这个时候说更多让人伤心的话。
章绉被送过来的很及时,才半个小时,然而即便才半个小时,服下的药物却扩散得很快,迅速毁掉了她的神经。
章绉不是中毒,而是神经受损。
他不太懂,这个姑娘怎么能拿到专门针对神经的药,又怎么狠得下心一口喝下去的?
她应该知道,这药一旦喝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长达二十几个小时候的手术,也只是让章绉变成植物人而已。
但有的时候,变成植物人对家属来说还不如死亡。
看着人越躺越久,苏醒的希望越来越少,那种绝望不是能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的。
如果是普通家庭,医药费也能够直接压垮一个家。
季山雁:“我知道了,医生,谢谢您。”
况恬呼吸一滞,差点无法呼吸。
她不明白章绉为什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直接喝药自杀?
季山雁扶住她:“你没事吧?”
况恬没说话,但周围萦绕的悲伤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太难过了。
“山雁……”她说话,却没有眼泪,但没有人会觉得她不难过。
季山雁也不禁有点难过,虽然她对章绉很有意见,但从不曾希望她死去。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没了,任谁都会有几分悲伤,更何况是况恬?她几乎把章绉视为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我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