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立了这两点，江云舒对游戏的方向把握更深了。
因为太过出神，屏幕上面传来游戏失败的gameover声音。
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少女目瞪口呆：“不是，你都快赢了，发什么呆？这游戏赢一把多难啊，我打了三十几局，没一局赢的。”
“你能赢还不珍惜。”这话里面充满了怨念。
耿晶早就注意到这个少女的到来，一直警惕地看着黄毛少女，保证只要她一有异动，就把她抓起来。
江云舒：“刚刚在想东西，没注意。”
黄毛少女双手握拳：“玩游戏还能想别的东西吗？这也太夸张了，我玩游戏的时候可投入了！”
她语气激动，明显不能理解有人玩游戏居然会走神，游戏多好玩啊。
要不是没钱，她能玩一辈子！
风吹过来，吹散了少女的刘海，露出额头上的一条疤痕。
少女虽然染了头发，看上去成熟很多，但是身体很瘦弱，宽大的厂服被风吹得贴在皮肤上，印出嶙峋的骨头。
耿晶脸色微松：“你几岁了？在哪里上班？现在不回去休息吗？”
一连三个问题把少女砸闷了，她觉得耿晶不好惹，动物的警觉性叫她有点害怕：“我今年十六，在五百米外的一个颜料厂上班，我身体好，不用午休。”
十六？
耿晶不知道要先惊讶她才十六就出来打工，还是要惊讶她这瘦得风吹就倒的样子，居然敢说自己身体好。
江云舒笑容收了收：“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她来自小山村，对十六的女孩不在学校念书不怎么惊讶，因为从前的小山村里的孩子大多是这样，上完初中后就不读了，只有极少数考上高中的人，才会继续往下念书。
但也不是所有考上高中的孩子都会继续往下念。
穷人的孩子早熟，知道一个家庭要供养一个孩子上高中、上大学有多不容易，加上现在许多人都说读书无用，有些人就选择出去打工了。
村子里这样的人当然有，只是江秉心会劝，有的时候劝得动，有的时候劝不动，因为小山村真的太穷了，即便他们知道也许继续读下去会更好，可是摆在眼前要花的钱他们根本负担不了。
不过好在，小江村现在的人已经不用再为学费和生活费困扰。
“今年刚来的，”少女挠挠头说，“我刚在这里工作了半年，人家一开始还不要我，说我未成年，但是我说我比别人便宜，而且我可以加班，人家就又肯要我了。”
“老板是好人，后来给我的工资和别人是一样的。”少女忽然露出一口白牙，“没有因为我年纪小就欺负我。”
耿晶：“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念书才对，怎么会出来这里工作？”
少女啊了一句，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念书啊，书对我来说太难了，每次很努力了，也就只能考个二十几分，再努力也上不了大学，还不如早点出来赚钱，等工龄上去了，还能加工资。”
耿晶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即便是耿淼这样嬉皮笑脸的人，在考不好的时候也会垂头丧气，她哪里见过像少女这样理直气壮的。
她将目光落在江云舒身上。
云舒是学霸中的战斗机，研究员里面的原子弹。
她应该有办法劝让人明白读书的重要性。
江云舒：“你说的有道理。”
见自己被认可，少女笑嘻嘻地挺起胸膛，得意洋洋：“是啊，像我这样脑子清醒的人可少见了，有些人就是不识货。”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耿晶。
耿晶：……
江云舒：“你喜欢玩游戏？”
少女：“是啊，我最喜欢的就是玩游戏了，是吧，我也玩不太好，现在上班了，也没什么时候玩，顶多吃午饭的时候玩一会。”
“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冰菓消消乐，联盟追击，英雄传之类的。”少女说，“我还玩过别的，不过最喜欢的就是这三个。”
江云舒若有所思。
耿晶有些按耐不住了：“你父母呢？就放心你这么一个人出来打工？”
少女撇嘴，觉得耿晶话多，不过看着她觉得江云舒合眼缘的份上，她还是说：“我爸妈离婚了，我妈不要我，我爸娶了新女人，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我跑这里来打工，他们巴不得呢。”
她说得坦然，语气虽然嫌弃，但是并不伤心，也许是已经习惯了。
耿晶沉默：“……不好意思。”
“没事，下次别问了就行。”少女，“我也不生气，但是我不爱聊这些垃圾。”
江云舒笑了，觉得这个她性格还挺有趣的。
少女急急忙忙问：“你游戏操作为什么那么好啊？这游戏我玩了几年了，拿MVP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需要把每个技能的数值和冷却时间记在大脑里，然后配合攻就可以了。”江云舒，“我也不是很熟悉这个游戏，只能想办法打出最大攻击，如果对手不太强的话，一般不会失败。”
“把每个技能记在大脑里？”少女目瞪口呆，“这也太夸张了吧？”
那么多数据，怎么可能记得完？
这需要多好的记忆力啊？
江云舒：“不难，一个角色顶多五个技能，其中还有一个是普攻，记起来很简单。”
“再难的游戏，也是设定好的程序，只需要弄清程序代码，就可以轻松掌握玩法。”
少女：“……”
要不是看你这么认真，我保证以为你在糊弄我。
可如果不是糊弄，这人恐怖如斯啊。
玩游戏就玩游戏，居然还扯到代码上去了。
“你是游戏主播吗？”少女兴奋道，“你这么厉害，一定是主播吧。”
“不是。”江云舒，“我不是游戏主播。”
不过我当过学习主播。
江云舒在心里默默补充。
“啊……”猜测错误，少女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江云舒忽然问：“如果可以玩全息游戏，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耿晶下意识看向江云舒。
“全息？”少女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嘀咕，“怎么可能有全息呢？”
“不过如果真的有的话，我应该还是喜欢玩对抗类的，或者种田的也行，当然，如果都能有就更好了。”
少女说完，失落道：“不过全息到目前为止也只是个概念，也许我这辈子都等不到的。”
江云舒忽然笑了：“也许等得到呢？”
少女摊手：“哎，不可能的，除非那位出手。”
“就是发明了复明的那个人。”
少女：“她才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人。”
“不过，像她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做全息游戏。”
“她肯定觉得玩游戏玩物丧志吧。”少女看了一眼耿晶，“就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