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歌舒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人话。”
如果不是起不来床,江曜東是真的很想跳起来好好“教训”一下文歌舒。
“...”
江曜東没有接话,因为他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片刻,江曜東看着天花板说:“你对我有误解,我不怕生活被打扰,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你瞒着我干了一件这么大的事。”
“当初我再三和你确认,你都说打了,我本意是什么?是你如果真的打算生,那我们就结婚,哪怕是傻子,是怪胎,我都认了,可是你没有,你转身嫁给别人,你觉得你这是做事的方法?”
文歌舒闭上眼,缓了缓说:“那种情况下,你在承认喜欢别人之后,我不可能和你结婚,我有我的自尊心。”
江曜東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唇说:“对,这事我确实不是人,我不否认,而且我也得到了惩罚,但是你不该骗我,你就为了这点自尊心把事情搞到今天这个局面,你觉得值得吗?”
确实,文歌舒后悔了。
不过她不是后悔不把孩子的事告诉江曜東,也不是后悔生下这个孩子,她是后悔自己不够独立,那时候就应该选择自己一个人去生下平安。
那今天也不会出现平安被平骋伤害的事,而侥幸的话,江曜東也永远不可能知道平安是他儿子。
“...”
见文歌舒不说话,江曜東觉得再责怪文歌舒也没有意义,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安慰自己存在即合理,这都是命。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这是我的儿子,你还要让别人抚养吗?”
江曜東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解决问题。
“不!”
文歌舒态度很坚决,“我不会再和平驰生活在一起了,我们不合适,回去之后就离婚。”
江曜東有些满意,然后继续问:“后面呢?”
文歌舒:“自己带着平安,我会告诉平安你是他的父亲,如果你想看他我也欢迎,我不会阻碍你们接触。”
文歌舒还算仁慈了,当然,江曜東也没有干什么过分的事。
“就这样?”
江曜東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座过山车,一会上一会下,这刚刚感觉到满意,突然就迎来失望。
文歌舒点头:“对。”
江曜東想坐起身和文歌舒理论,他动了动,牵一发疼全身,瞬间他的额头就疼出了汗。
“你好好休息。”
文歌舒嘱咐一句,江曜東忍着疼说:“我休个毛线,我在想你为什么就不肯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就不能结婚?”
“你以前不想结婚的。”文歌舒提醒。
江曜東反问:“你的意思是我不能长大吗?我以前不想结婚,我现在就不能想结婚了?”
文歌舒:“你可以结婚。”
江曜東:“那我们结婚,一起抚养孩子。”
文歌舒拒绝了:“不,我不会和你结婚。”
江曜東:“你在拧巴什么?就因为我以前犯的错?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在江曜東的心里,他觉得文歌舒太拧巴了,明明还爱着,却非要纠结那一个错,然后错失更多。
文歌舒看了一眼窗外,雪更大了。
“我没有拧巴,如果我很无私,我会为了平安和你结婚,因为我的思想也很传统,为了孩子组成一个完整的家。”
“但是江曜東,你不懂,平安并不需要你,他跟了平驰三年,他们的感情非常的好,我如果为了孩子,我应该继续选择和平驰在一起。”
“而我没有,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是为了平安而活,我现在想要独立,我不想依附任何人。还有就是我们分开太久了,我对你已经没有爱了。”
没有爱了?
江曜東怔住,他怎么会想到文歌舒对他已经没有爱了。
“真的没有了?可是在申前村,我是感受到的。”
江曜東突然就不自信了。
文歌舒点头:“没有了,一个是我们很久没有接触,人是需要在见面和相处中才会产生感情的。我并没那么痴情,靠着一点旧情就能和你复燃,回到以前。”
“还有,在申前村可能我的一些行为会让你也会让我自己产生错觉,那就是我还喜欢你,可是回来之后,我并不想也没有欲望想要和你在一起,那我觉得就是不爱了。”
江曜東被拒绝的一塌糊涂,虽然文歌舒的言语没有多犀利,但却是杀伤力无敌。
江曜東想,那为什么他又能靠着一点旧情还想和文歌舒在一起呢?
那天的谈话就是到此为止了。
文歌舒没有留下来照顾江曜東,她给他请了护工,交了医药费,然后住了两晚,在雪停了之后,航班恢复,她便带着平安和文伟民踏上了返回申城的航班。
回来之后梅好听说这事,梅好觉得文歌舒还真有些绝情,她觉得江曜東毕竟是因为平安受伤的,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江曜東得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休养那么久,是有些可怜。
可怜?
是啊,文歌舒也觉得可怜,但现在的她学会了自私,她想做一回自私的坏人,只考虑自己。
文歌舒之所以没有留下来照顾江曜東,是因为她不想和他纠缠,接触,现在的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可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她注定是平静不了的。
—
文歌舒知道了平骋左腿被截肢的事,她挺开心的,为什么?因为人在做错事之后不能一点惩罚都没有,平骋就是个小恶魔,文歌舒甚至觉得他死了都不为过。
倒是文伟民还生起了菩萨心肠,他觉得平驰又没错,而且对这个家很好,于情于理文歌舒都应该去看看平骋。
所以这天老文又催小文了。
“去看看吧,后妈是难做,但是你只要用心,就一定做的好。”
文歌舒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我不会去。”
文伟民:“你的心就这么硬,那平骋毕竟是孩子,这次平安也没事,我看这事就算了。”
文伟民是怕文歌舒和平驰离婚,这好不容易嫁了个良人,再说在他看来离婚那就是丢脸,丢祖宗十八代的脸,祖宗半夜都会跳出祖坟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爸,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但是我想说我长大了,你就不要管我了。”
文歌舒放下手机转身进到房间,从衣柜里取出行李箱。
文伟民纳闷:“你要回去了?”
文歌舒:“回自己的公寓。”
文伟民:“和平安?平驰去吗?”
文歌舒:“不去,就我和平安,我给他找了个托班,以后我就自己带他。”
文伟民觉得这简直是胡闹:“你自己带,你怎么带?你医院不上夜班了?还是说你现在不相信你君姨了?她一直都尽心尽力给你带平安,只不过是这次出了事而已。”
通过这次的事,文歌舒觉得她谁也不信了,她只相信她自己。
“.....”
后来,文歌舒没有再和文伟民说太多,收拾好行李,她就带平安走了。
—
文歌舒的公寓不算大,60来个平方,但装修的不错,也很新,足够她和平安住了。
至于医院的工作,文歌舒打算辞职,她准备入职一个中美合资的私立医院,不上夜班的那种。
“妈妈,爸爸呢?”
“我们以后不回那个大房子了吗?”
平安对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害怕的。
“是啊,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安安,这是妈妈自己的家,也是你的家,以后我们两个人住这里好吗?”
平安懵懵懂懂的:“那爸爸呢?”
文歌舒想过了,她觉得现在还不适合一下和平安说太多,于是选择把真相先缓缓,目前先让平安活在她精心编造的谎言里。
“爸爸很忙,他要去M国了,不过如果你想他我们可以找他。”
因为平驰平常确实很忙,所以对于这个说法平安是接受的。
“好吧,只有妈妈在也行。”
“不过那个哥哥不会来吧?”
平安现在是怕极了平骋,他也不喜欢他。
文歌舒郑重承诺:“不会。”
平安:“那就好,那我就乖乖听妈妈的话。”
平安真的是个超级乖的小孩,虽然他是男孩子,但是一点都不会调皮,懂礼貌,明事理,带他真的特别容易,除了身体抵抗力弱了一些,其他倒是还好。
文歌舒在家附近考察了一个私立幼儿园,她很满意,于是她准备把平安送到那里去。
—
文歌舒第二天是带着平安去华清医院的,她现在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文歌舒要辞职,她必须先汇报给她的上级领导徐漾。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徐漾很惊讶,他看了一眼平安,问:“是因为带孩子有困难?”
文歌舒一脸淡定,“嗯,有点困难,我现在要自己带他,我不能上夜班了。”
徐漾:“就因为这辞职?那你打算去哪?”
文歌舒说了那家私立医院的名字,徐漾皱眉:“那家医院你确定要去?他们的风评和口碑都很差,你真的要为了这个而去做你不愿做的事?”
私立医院一般都是过度医疗,因为要从患者身上把买机器造病房聘用医生的钱挣回来,所以他们一般会开很多检查,会让医生忽悠病人,故意说的很严重。
所以徐漾知道文歌舒去了一定会被要求干这事,而这种事她是不愿意去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