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重生1957:渔猎大兴安岭 > 第325章,老虎进村了
    “叔——”

    远处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林川抬起头,是周铁栓。

    “咋啦铁栓?”林川掐灭烟卷,站起身来。

    周铁栓性子稳当,很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周铁栓踉踉跄跄跑过来,狗皮帽子都跑歪了,呵出的白气糊了一脸冰碴子。

    “老虎!”周铁栓撑着膝盖直喘,“马家沟来人,说有老虎进村了!”

    “啥?”后面草垛蹿出来好几个人,丁大山瞪大眼珠子问道,“老虎进马家沟了?”

    “嗯呐!”周铁栓点点头,“伤了好几个人,他们来找咱帮忙!”

    林川眯起眼睛。

    这个季节山上狍子野猪多得是,老虎怎么会冒险进村?

    不过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

    他立刻清点人手:“大山,满仓,四海,带上枪跟我走!”

    “叔!”周铁栓见林川没喊他,着急地搓了搓手。

    林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跟着吧!”

    “好嘞!”周铁栓兴奋地挥了下拳头。

    五个人踩着齐膝的积雪往马家沟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月光照在雪地上,泛着幽幽的蓝光。

    远处传来喧闹的锣鼓声,应该是马家沟的人在用噪音驱赶老虎。

    村口的火把照得雪地发红。

    生产队长马德福提着马灯迎上来,左胳膊上的绷带渗着血。

    “林连长!”马德福的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你可算来了。”

    “马队长!”林川点点头,“伤了几个人?”

    “三个。”马德福把马灯举高,照亮林川冻红的脸,“这畜生邪性,专扑人,见了牲畜倒不理。”

    林川注意到马德福左臂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大片:“你也伤了?”

    马德福摆摆手:“不碍事。”他凑近林川,压低声音,“这畜生邪性,专挑人扑,见了牲畜反倒不理。”

    林川心里“咯噔”一下。

    马队长向来稳重,能让他说”邪性”的事,准不简单。

    “什么时候发现的?”

    “晌午那会儿。”

    马德福引着他们往村里走,“先是李寡妇家的狗叫得厉害,后来就听见惨叫声。等我们赶到,就看见那畜生蹲在碾盘上,嘴里还叼着半只袖子。”

    村里的锣鼓声越来越响,间或夹杂着几声火铳的爆响。

    林川注意到,每家每户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只有几盏马灯在风雪中摇晃。

    “伤的人呢?”

    “都在大队部,卫生员正照看着。”马德福突然压低声音,“林连长,这事蹊跷。那老虎不像是饿极了,倒像是……”

    他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虎啸。

    林川一把按住要往前冲的丁大山:“慢着!”他转向马德福,“老虎现在在哪?”

    “老祠堂后头的林子里。”

    王德贵的声音有些发抖,“它叼走了赵老四家的羊,可……可没吃,就扔在祠堂门口。”

    林川和李满仓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太反常了。

    老虎捕猎是为充饥,哪有杀了猎物却不吃的道理?

    “带路。”林川检查了下枪膛,“我们过去看看。”

    ……

    “铛铛铛铛铛铛——”

    铜锣声在村道上炸响。

    二十多个青壮汉子举着火把挤在一起。

    领头的马二虎把锣槌抡得虎虎生风,火星子溅在结冰的土路上“滋滋”作响。

    “都精神着点!”马二虎扯着嗓子吼,脖颈上青筋暴起,“往林子里照!”

    火把队伍里头,五个端着火铳的猎户手指始终扣在扳机上。

    老猎户的火铳管子上还沾着新鲜的黑火药。

    刚才那声震天响就是他放的。

    这会儿他正用袖子擦着呛出来的眼泪,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畜生……”

    林川拨开人群时,正好看见个半大孩子抱着铜锣在打摆子。

    那孩子裤裆湿了一大片。

    “你们屯一千多口子人,让孩子出来干啥呀?”

    林川喊道,“谁家的赶紧给他弄回去,瞧把孩子给吓的……”

    马二虎听到林川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兴奋起来:“我大哥来了,都让开点儿!”

    他两下挤到林川身边:“大哥!”

    “谁是你大哥?”林川眉头皱起来,“别瞎叫!”

    马二虎脸皮厚,也不管林川说啥,自顾自地喊道:“大哥,那老虎就在祠堂后头,不知道现在跑哪儿去了,你当心点儿!最好一枪打死,虎皮值老钱了……”

    “别叨叨!”林川骂道,“让你的人往后撤!老虎受惊更危险!”

    他转头对马德福说:“让乡亲们退到晒谷场,民兵队跟着我们。”

    马德福点点头,还没说话,祠堂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

    “祖宗啊!”

    人群里有个老头儿“扑通”跪下了,棉帽子掉进雪里都顾不上捡。

    就在这当口,那孩子突然尖叫一声,铜锣“咣当””砸在地上。

    林川扭头一看,孩子正指着祠堂后墙的阴影处,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眼、眼睛……”

    火把的光照过去,墙根雪堆里赫然亮起两盏绿莹莹的“灯笼”。

    人群瞬间炸了锅,火把乱晃着往后缩,火星子噼里啪啦溅在雪地上。

    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被挤得踉跄几步,“扑通”跌进路边的雪堆里,火把都摔灭了半截。

    林川一把拽住那吓瘫的孩子,胳膊一抡就塞给身后的马德福:“带他走!”

    黑暗里,两盏绿莹莹的“灯笼”猛地逼近。老虎的身影完全显露出来。

    好一头吊睛白额的猛兽!

    肩背足有磨盘高,浑身筋肉虬结,走动时皮毛下的腱子肉像波浪般滚动。

    金黄的毛皮上沾满泥雪,左前腿一道三寸长的伤口翻着红肉,血珠子顺着腿毛往下滴,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

    琥珀色的眼珠子在火光映照下像两团烧红的煤球,瞳孔缩成两道漆黑的细缝,死死盯着人群。它鼻翼翕张,喷出的白气里带着血腥味,上唇皱起,露出四根匕首般的犬齿,足有成人手指长。

    “都别动!”林川低喝一声,五六式步枪稳稳指向老虎眉心,食指虚扣在扳机上。

    老虎前爪深深抠进冻土,后腿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它不扑也不逃,就那么弓着身子,喉咙里滚出一串低沉的咆哮,声浪震得人胸口发闷。

    每一声吼,脖子上钢针似的鬃毛就炸开一圈,连带着脊背上的虎纹都活过来似的扭动。

    它的视线始终在人群里扫视,突然盯住了马二虎。

    獠牙间挂着的半截红绸布随风飘荡。

    正是祠堂祖宗牌位上的绸布,这会儿已经被虎涎浸得湿透,滴滴答答往下淌血水。

    “大哥,快开枪打它!”

    马二虎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手里的锣槌“当啷”掉在冻土上。

    老虎耳朵猛地一抖,听见这动静,鼻梁上的皮皱成一道道沟壑。

    它前爪在地上刨出两道深沟,突然人立而起!

    两米多高的身躯像堵移动的城墙,月光在它肚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川突然注意到,这老虎腹部的乳头肿胀发亮,分明是头哺乳期的母虎。

    母虎的咆哮声突然变了调。

    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不再是威慑的吼叫,而是一种近乎呜咽的哀鸣。

    它的视线不断在人群和祠堂间游移,后腿焦躁地蹬着雪堆,在雪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林川的枪口微微下垂了三寸。

    他看见母虎嘴角的白沫里混着血丝,左前腿的伤口已经化脓发黑。

    这伤绝不是自然造成的,边缘整齐得像被什么利器划过。

    祠堂里适时地传来一声微弱的呜咽,像针尖般刺破凝重的空气。

    母虎浑身一颤,竟不顾眼前的枪口,转身就要往声源处扑。

    就在这当口,“轰”的一声,有支火铳突然炸响。

    铁砂子暴雨般泼向母虎后臀,瞬间撕开七八个血洞。

    林川扭头怒喝:“谁开的枪?!”

    却见老猎户呆立原地,火铳枪管还在冒烟。

    母虎一个趔趄栽进雪堆,金黄的皮毛顿时被血染红半边。

    它终于被彻底激怒。

    众人只看见一道金影闪过,那畜生径直扑进了林子深处。

    暴起时带起漫天雪雾,受伤的后腿在雪地上拖出刺目的血痕。

    “追!”马二虎捡起锣槌就要冲。

    “追你娘!”林川突然厉喝,“马二虎!祠堂里藏了什么?!”

    马二虎脸色“唰”地白了:“没、没啥啊……”

    “放屁!”林川指着祠堂,“刚才什么声音?”

    马二虎腿一软,直接跪在雪地里:“就、就前天在山上……捡了只虎崽子......”

    这句话像盆冷水浇进滚油锅。

    林川太阳穴突突直跳。

    难怪老虎拼死也要进村,难怪它专扑马家沟人……

    “崽子呢?”林川问道。

    马二虎嘴唇哆嗦着:“在、在祠堂供桌下……”

    “啥?!”马德福大惊失色,“二虎,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

    他赶紧掏出钥匙,上前打开祠堂大门。

    林川举着火把往里走,火光在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间跳动,照出厚厚一层灰。

    供桌下突然传来微弱的呜咽。

    李满仓蹲下身,火把的光照进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