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潇潇十分不气地说道:“我有必要向你报告么?我又没收你的钱。”
我苦笑一声,无奈说道:“是是是……不过我作为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葛潇潇这一次又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这个时候我终于体会到张奕的疼痛了,大家都说人体的痛疼分为十二级,女人生孩子是最疼的,我想现在我体会到的也该有八级的疼痛了吧。
“你……你先放开……”我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问你了……”
张奕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他怎么样了,我只想着葛潇潇什么时候能把手从我的肩上拿下去。
葛潇潇松开了手,我估计我的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了,我学着张奕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心有余悸地看着葛潇潇。
葛潇潇用鄙夷的眼光瞥过我和张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开口对我说道:“张队长,你刚才不是还在问我尸检报告的事情吗?怎么又不问了?”
“我……”我真的是十分无奈,我问她吧,她掐我,我不问她,她反倒问起我来了。
“我什么我?跟我来。”葛潇潇说完后,大步往前走了去,也不理会我们有没有跟上。
张奕和我相视一眼,我点点头示意张奕跟上去,张奕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样子对葛潇潇怕的不轻。我见他这个样子,十分不爽地推搡了他一把,张奕满脸不情愿,不过迫于我的威慑力,还是勉强跟在了葛潇潇身后,不过保持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我则是跟在张奕后头。
葛潇潇走了没多久,偏过头看到我们两个人畏畏缩缩的样子,怒吼道:“你们快点!”
我们两个人激灵一抖,快步跟了上去。我们三个人,前后出了监狱的大门,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其实当时我特别想知道,葛潇潇要带我们去哪里,只不过由于想到之前问她问题导致的不良后果,我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而张奕这个好奇心无穷大的人也不出声了。
走着走着,葛潇潇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们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不是想要尸检报告么?”
我还以为她终于打算把尸检报告给我了,忙不停点头应是。
葛潇潇平淡地说道:“我没写。”
“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大,葛潇潇这种态度让我有些气急败坏。
“你有意见?”葛潇潇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却向我跨了一步。
我脸上的表情一泄,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没有,没有,只不过你突然问到尸检报告,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呢?”
葛潇潇摇摇头说道:“反正也不是官方式的尸检,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我懒得去写。”
“额……”这样的口述尸检报告我还是第一次经历,一时间也不知道要问那些具体的东西,还好我清楚自己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东西。
“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死于窒息。”
死于窒息么?那么也就是说用绳子杀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咯,想到这里我又接着问道:“那么死者脖子里的钢针有什么用?”
葛潇潇回答道:“不知道。”
面对葛潇潇这么干脆的回答,原本就不知道该问那些东西好的我,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再询问下去了。
“不过,我发现钢针的长度大概是四厘米,凶手要把这么长的钢针完全没入死者的脖子,还避开了颈椎,我想应该是用了什么射击工具吧。”
葛潇潇的话引起了我的深思,凶手既然可以把这么长的钢针射进秦凡的脖子里面,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就解决掉秦凡,还用绳子勒死秦凡?可是勒死秦凡的话,为什么秦凡的脖子上没有勒痕呢?
我问道:“钢针所在的位置有什么重要的器官或者组织吗?”
葛潇潇回忆了小会,然后说道:“我仔细检查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凶手居然在脖子这种极其脆弱的部位,避开了所有容易对人体造成重大伤害的位置。”
“那么钢针上面有没有什么残留的药物痕迹?或者,秦凡的尸体有没有显示他生前有被人下了药的迹象?”
“没有。”说到这里,葛潇潇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又或许有用一些药物,但是从尸体上查不出来。”
“这样么。那么也就是说导致窒息的原因应该就是凶手用绳子勒死者的脖子了。”我的语气比较肯定,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再不可思议的答案也会是事实。
葛潇潇说道:“你这个判断,我想应该是正确的,尸体脖子上的肌肉组织的确有损伤,看样子是被勒过,不过痕迹很小,如果不是我很仔细的话,还真有可能忽略过去。”
死亡原因终于找到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外一个疑问了,既然杀人用的是绳子那么钢针的作用是什么?或许凶手是在钢针上下了什么药,让秦凡变得神志不清,然后再用绳子勒死他?
这样也太扯了吧?明明只要他在钢针上随便下点什么药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做的这么麻烦?吃饱了没事干?还是为了向我们警察展示自己的能力?我想不会有人会那么无聊吧。那么凶手射出这么一枚钢针的意义是什么呢?
葛潇潇向我问道:“你有想到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现在我是一头雾水,案子查到现在,除了找到了死者的死因以外,其余东西一无所知。”
“那怎么办?看钱洪和我说话时候的意思,你如果不能尽快把案子查出来,他肯定会为难你。”葛潇潇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担心。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有些得意与开心,像她这样冷淡的人也会对我有担心的情绪,证明我这个人还是不错。
我说道:“没什么,案子我会想办法解决,至于钱洪为不为难我,我不在意,反正他也不能真拿我怎么样,最多到时候把推卸一些责任到我身上,无所谓,倒是你,辞职以后都去做了些什么?怎么现在会到这来帮钱洪尸检?”
葛潇潇脸上带着回忆的神情说道:“能做些什么?辞职是为了不见到那些东西和那些人,辞职以后我就离开了县城,在外面游荡了一段时间,碰到了一些事情,认识一些人,想明白了,又回到了这里,给钱洪尸检不过是为了挣钱,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要吃喝的。”
从她的话里,我猜她碰到的事情和认识的人,应该对她有很大的影响,不然她也不会回到这里,这个有着她所有悲伤回忆的城市。
我对她说道:“既然这样,那你想不想再回去法医部?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毕竟那里才是你能发挥自己能力最好的地方。”
“法医部?”葛潇潇的脸上带着几分怀念的神情。“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先把眼前的案子解决吧。”
葛潇潇的话,让话题又绕回到了秦凡被杀的案件,说实话我现在很不想和她谈论这件我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案子,男人都好面子,我也不例外,我已经在她面前说过一次我对这个案子完全处于一头雾水的状况,再多说下去,不是更让她觉得我没用么。
我对她说道:“案子还是不说了吧,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作为老朋友就不要聊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刚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点,我请你吃饭吧。”
“没想到你也这么好面子,好吧,就这么站着我也累了,走吧,去哪里吃?”葛潇潇的话语还是一样的不留情面,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错了,起码她不是答应了去吃饭么?要知道在以前,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成功请到她吃一次饭,我刚才那样做也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避免自己之后变得尴尬。
当然我也感觉到了,葛潇潇这次回来以后,和以前的确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她可从来不会因为别人事情而操心,现在居然还会主动问起案子的情况。
监狱是在郊区,所以虽然我们三个人走了很长的路,但依旧没有看到什么合适的饭店,我们又只好走回到我停车的地方,我开车,三人来到了县城中心一家比较好的饭店。
点菜的时候,我和张奕很主动的把菜单放到葛潇潇面前,让她来点,她说自己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我和张奕点菜好了,可是当我和张奕真的开始点菜的时候,又被她不断的拒绝,不是嫌弃辣,就是嫌弃不好吃。
到最后,我和张奕基本上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然后她大部分菜都不吃,剩下的也就是我们点的了,我心想,什么叫随便吃点就可以了,让我们点,结果还不是等于她点的菜。
因为我不想在饭桌上聊案子,所以每次当葛潇潇想问案件情况的时候,我总是会把话题转移到葛潇潇的身上,详细地问了一下她离开的这段日子去了那里,具体做了那些事情,或许是因为我是她在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吧,她对我的问题基本上没有什么抗拒。
我问什么,她就答些什么,通过这一顿饭,我基本上把她离开H县之后的事情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