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聪明过我们细细?”他一个吻又落下来。
要等三分钟,看到她染红的眼尾。忍不住抚上她潋滟微肿的嘴唇,冷不防听她问:“连送花都不能用真名?留个‘阿力’。”
男人神色一滞。
安子宜还在天真自说自话:“放心啦,除了我,没人认得出是你。”
“其实你根本不喜欢社团,为什么要混出头?”
他勾勾唇,一半开玩笑:“做小弟三天饿九顿,哪够做大哥爽?”
安子宜认真的:“但你葵青的小弟不饿肚。”
“……嗯。”
“边叙,你是不是……”
一瞬间,他担心她会问出什么来。
关于社团,关于他在做的事,周亚坤和钟正两条线,个个都咆哮。
他们讲不要把无辜人员扯进来,但边叙懂,不就是担心安子宜知道太多,有天,万一,会泄密搞砸?
但他早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骗她。
也就是这时,大哥大啸叫起来。
后半夜的电话意味着紧急,边叙立刻翻身下床,到沙发边接起来。
安子宜只听到他讲:“找到了?”
“我知道了,明天再讲。”
她困极,来不及等他冲凉,翻个身又睡去。
而今夜,注定边叙辗转反侧。
第二天安子宜被闹钟吵醒,迷蒙中却被大手捂住耳朵,他伸手摁掉闹钟,拉她到怀里抱紧:“再睡一会。”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臂弯里摇头:“今天有专业课。”
有气无力。
边生劲过象拔蚌,她一向吃不消。
边叙笑:“报纸已经满天飞,你去了学校也是上不成课的。不如晚点我请教授给你补习咯。”
安子宜还处于懵懂中,声音细糯的:“咩报纸啊……”
“不就是我们未来天后一鸣惊人?”
两小时后,安子宜由启东载着从保密通道进入HKUT校园,这才明白边叙所言非虚。
这时已经是课程结尾,她刚刚出现在教室门口,同学便爆发一阵尖叫。
文茵率先冲过来:“天呐!子宜!你一定要给我留一份签名卡带!”
安子宜笑起来:“没问题。”
世俊没有文茵反应敏捷,跟在后面一拥而上的同学之后,她发觉他的目光很远。
暗恋的女同学变成光彩熠熠的明星,这份青春情愫最终只能埋进红港于林立高楼间兀自涌动的时光。
文茵还在亢奋,一边拉着安子宜往楼下跑,一边碎碎念:“还有单独签名喔,书本上!衬衫上!鞋子上!还有……我的bra上!最好签双份,一份我自己留存,一份拿去卖个好价,哇,天降横财……”
三人小分队七拐八拐,在楼角阁楼处集合。
安子宜跑到呼吸不畅,伸手善着腮边的空气:“要不要这样夸张……”
“喂,”文茵哗啦啦展开几张报纸,又从世俊书包里掏出另外一些,“娱乐版头条全是你。子宜,你简直不够意思嘛,这样大的喜事,从来都不同我们讲。”
安子宜把报纸一张一张看过:首发单曲!新人安子宜《时代》爆seed
乐坛大地震!安子宜处女作《时代》直接封神!
红港约谈等待二十年的嗓音!安子宜根本是人形CD
她自己都惊讶,伸出一根手指,向里指住自己:“这真的是在讲我?”
“当然咯!你看看配图嘛!好靓。子宜,你是怎么被星探发掘的?”
文茵不停碎碎念:“不过,你确实够靓啊,否则当初蒋申英也不可能……”
“咳咳!”世俊一阵呛咳,“不要提不开心的事,子宜,恭喜你。你真的很优秀。”
难免少年脸上失魂落魄。
而楼下蹲守的记者已经形成校内拥堵,安子宜按照既定计划下楼接受采访。
“Miss安,请问有计划退出专辑吗?”
“子宜小姐!有没有考虑过退学呢?你一炮而红,现在又正直女艺人的黄金年龄……”
“子宜,为什么第一首歌会选择《时代》呢?其国语歌词是否为你量身定做?这首歌对你有没有特别含义?”
……
她接过两个话筒,挑选作答:“《时代》是我非常喜爱的音乐作品,是由我的一位特殊的朋友推荐给我。他很了解我,我相信他的眼光。”
“目前我的重心仍然会放在学业上,至于专辑要听从公司安排,总之大家放心,一定不会怠工啦!”
新人风趣幽默,毫无明星架子,亲民可人,引满场哄笑。记者都忍不住讲出真心话:“现在是捞金最好的时候咯,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念嘛。老天爷赏饭吃,没道理不端起碗来讲谢谢咯!”
安子宜从前被蒋申英安排曝光时,家庭背景早就已经被狗仔扒到一清二楚。
她缺钱,谁都知道。
但还是对住话筒认认真真讲:“没出道时一直有留学的计划,到现在也没有改变。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会更想要看看外面世界的广阔,请大家包涵、理解。”
立刻有记者敏锐将话筒递上去:“子宜,那你是不会在红港发展吗?”
“没有哦,留学是下一步,最重要是先完成当下这一步嘛。所以会继续在HKUT学习,也请大家关于唱片的问题留到‘青河’娱乐好不好?不要影响校园秩序……”
“Miss安,三个月前HKUT公开财报表示,已经接受一位慈善人士捐造‘艺术楼’。以后排练会不会更加方便呢?这座艺术楼筹建的时间是巧合吗?您是否认识背后的金主呢?”
……
港媒提问角度的刁钻和春秋笔法的笔杆子果然不容小觑。
宾士车离校,在弥敦道接上边叙。
男人一听,立刻大哥大call过去:“明天不要让我在报上看到妹妹仔采访的超纲内容。”
安子宜如今擅长撒娇:“哇哦,叙哥好犀利。”
他好似笑不出来,脸色非同寻常的绷紧。
但手却没松,稳稳把她抱在怀里:“带你去见阿耀。”
“阿耀?是阿妈的事情吗?”
“阿耀已经找到飞机彻,他自毁容貌,为的是躲债。”
安子宜瞪大眼睛:“赌债?”
“是。”
她深深吸一口气,赌徒的畸形人生再次刷新安子宜的认知,心脏一揪,问:“安邵最近怎么样?”
她很少称呼为阿爸。
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倔强。
“天天扛大包,饿了给饭,困了给床,工钱都结给你阿妈咯。怎么样,老婆?要不要给他放两天假?”
“不要,他一闲下来就手痒,赌徒不配休息……”安子宜讲着讲着,脸蓦然一红,推他的胸肌,“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苍然一笑:“老……”
大哥大好能败兴,此刻在真皮座椅上震出嗡鸣。他不欲接,要把这声‘老婆’叫完,就好像她的所有权会因此一锤定音。
然而来电人,是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