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叙看着她,样子像忍痛忍得极为辛苦,浓黑的眉毛蹙起来:“吗啡会不会太容易上瘾?”
安子宜真的思考并着急起来:“那,那我去请医生,帮你开其他止痛药好不好?你身体还虚弱,这样疼不是办法……”
她一边讲,关心过头,都没有留意到男人宽大手掌已经贴紧她光祼的后背。
男人问:“你的腿怎么样?坐不坐得上来?”
他眼神瞟着床边的余量。
安子宜便乖乖开始动,手撑着轮椅把手,左脚用力点地,不算费力就落座他的床边。“不严重,小case。”
女孩俯下身,认认真真看他肩膀的伤。
企图练就X光眼,隔着层层纱布也能判断他是否疼在腠理。
而边叙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屏住呼吸,等她贴近、再贴近。
她的关心写在眸中,让他同样想起那晚夜黑浪涛,娇弱的妹妹仔一出手,就为他握住一把锋利的尖刀。
男人的右手抽出来,牵起她的右手。
浑身细皮嫩肉,所以这一条看起来算是规整的伤疤也格外扎眼。
她皮肤瓷白,手心泛着一点点红。
边叙喉结压了一下,拉着细白柔软的手腕贴近他干涩唇角。
只轻轻一吻,女孩甜腻香味便盈满鼻腔。
男人眉眼舒展了,熠亮眼尾一丝柔光:“记不记得在澳盟我同你讲过什么?”
安子宜懵然不觉,气氛正暧昧升温:“咩啊?”
“你是我的瘾啊,安细细。”
他手臂一带,她乖乖俯身在他的胸前。
“进来同我一起睡好不好?”
她顺水推舟反问:“一起睡就不痛?”
“一起睡就不痛。”
他左肩有伤,安子宜不舍得枕他大半胸膛。只留给他纤薄美妙一个背,由他右臂穿过她颈后。
她拉住他的右手在眼前,小孩一样把玩。
边叙得心肝宝贝靠近,女儿家香气盈着他,乌黑润亮长发蹭着他。
想要荤一下,右手掌心下压,不远就能握住她颤巍巍的心跳。
安子宜脸颊贴住他硬挺的大臂肌群:“好好的婚礼,怎么会有人开枪?你救别人的命,别人都不来登门感谢?好不值。”
“不值?我从来没做过这样值的事,吃一颗子弹,女朋友就不同我闹分手,还变得更乖。”
安子宜掐他皮肉:“就会油嘴滑舌。”
“我讲的都是真话呀madam,不信你摸一摸,”说着就来蹭她的腰,“是不是真心如铁?”
铁杵磨不成针,越烫越硬。
她的体温跟着升,还残存一丝理智:“我都替你觉得心里不舒服。”
“怎么会?”
他按着她,靠近,被子下胡闹半个钟。
两个伤残患者,全部洇出汗。
“我舒服的不得了。”
安子宜把脸埋起来:“收声啦你。”
“都没有打真枪,有什么好害羞?”
她咬牙切齿:“我叫你收声!”
边叙忍不住吃吃的笑:“好好好,我女朋友脸皮最薄。”
昨天的太太都不要,今天叫个女朋友,心满意足。
有谁还记得丽珠,有谁预料她盛装出席,只换来错过。
洪义大张旗鼓的喜事变成血色婚礼,从昨晚起,人人都说,大凶之兆,预示着洪义其后必将衰落。
Rita带了她拿手的老火靓汤来。
其实安子宜两只手没伤,根本可以自己进食。但无奈被子之下病服,被边叙一只右手就折腾的过于皱。
她拿被子遮掩着,由Rita一勺一勺喂过来,缓慢下咽。
边叙靠在床头,睨着她乖乖吃饭样,想起最初红港小报封她为‘小绵羊’。
男人的心一阵的痒。
“喂,让我喂一喂试试。”
安子宜:“……你自己都只有一只手可以用。”
边叙:“我看Rita这样喂小朋友好有趣。”
她瞪过去:“谁是小朋友?”
男人居然一脸无辜,病容苍白之下清澈好似少年郎:“就是觉得你可爱,像对小朋友一样对你,无微不至照顾你,难道不行?”
Rita听了大佬这腻腻歪歪情真意切表白,黝黑皮肤都透出脸红来。
说完他坐起身,安子宜自己端住碗,而边叙认认真真,表情宠溺,一勺一勺喂进粉红色莹嘟嘟唇中。
她忽然开口:“可不可以不再做社团?好危险,我不想再经历,手术室门口等你。”
边叙:“我想,我想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安子宜憋满嘴巴:“?”
男人狡诈一笑:“就是你为我生bb仔咯,我计划等三次,一个哥哥两个妹妹,脏活累活哥哥做,妹妹头好可爱,我牵一个抱一个。”
她忍不住伸手敲他的头:“那个叫产房好不好先生?还手术室,难道你想我大出血?”
边叙眼眸一亮:“你同意跟我生bb?”
安子宜无奈,低下头。
心跳再次失衡,她才20岁,但刚刚居然没有觉得他的话违和。
他高大而勇猛,三个小朋友围着,觉士道豪华花园中,似乎格外和谐。
但她怎么肯承认?
抬起头,一板一眼的抱怨他:“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讲什么,干嘛顾左右而言他。”
一碗汤喝光,男人放下勺子躺回去。
现在果然体力不支,左肩被长矛贯穿似的痛。
“当然。出来混没有好下场的,我知道。社团肯定会不做的——”
女孩惊喜抬头,白如莲藕似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真的?你说到做到?”
边叙看着她:“但不是现在。”
安子宜瞬间泄气,小脸一别就要下床走人,男人实战中练就的反应速度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
“底下几千几万个兄弟都要吃喝养家,不能讲放手就放手,等产业都能平稳运转嘛。”
她眼睛微微张大,又想到什么。
究竟阿耀是黑警,还是根本边叙黑切白?
趁她发呆时间,边叙已经含住她小巧耳垂:“是不是好担心我?”
她又犟:“担心你个头。”
男人笑。
安子宜好奇:“如果没有这个枪伤,你原本计划怎样从婚礼上脱身?”
边叙挑眉。
妹妹仔以为他有两全其美办法。
“哪有原本,原本就是这样。”
安子宜受惊,仰头:“哪样?”
他玩味着,笑得不可一世样,右手伸出食指和拇指,在她面前比个手枪:“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