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珠震惊到站起来:“胡闹!”
边叙走了一步险棋,同丽珠在洪义各位大佬面前做切割。
他们的任务是虎口夺子,又是多人蛰伏多年才做到今天局面。
边叙不接受一损俱损功亏一篑。
有丽珠在,即便他出现意外,上峰只要再安排人过来同丽珠接应,任务就还能继续下去。
安子宜托着小脸:“丽珠姐,我同他在一起,便是接受了这份危险。”
“他供我吃穿,让我念书,喂我资源。”还给她毫不犹豫的爱。安子宜顿了顿,“我应当承受这份危险。”
大佬的女人不是谁都能做。
人人都讲边叙宠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学生妹。
她要怎么讲,才可以让丽珠相信,她不弱。
就算弱,她也做好了跟他同生共死的准备。
丽珠叹气,面前的妹妹仔究竟明不明白,她的危险,才是悬在边叙头顶的那把刀?
这个男人狠厉、霸道、冷静,绝顶聪明。
可一旦安子宜遇到危险他就会疯。
丽珠只好讲:“飞回来累了吧,你先休息,如果真的有状况,我们兵来将挡。”
这里只有一张窄床。
安子宜大眼睛忽闪忽闪:“那你怎么办?”
丽珠扬一扬手中的书:“我念书咯,不能辜负Miss安一片苦心对不对?”
是上次安子宜来555给丽珠送书,却同边叙激烈争吵之后留在这里的。
边叙同秦德彪一起进了香堂。
元老院各位从话事人位上退下的元老们围坐一桌,个个面色凝重。
关公坐像前郑重其事放着一个红色蒲团。
秦德彪老态龙钟的声音,不可置疑的拿乔:“跪下。”
边叙歪头,扫视一圈,外强中干。
他嗤了一声,右手拇指摁了摁耳屏,左手大喇喇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不要讲我不敬关二爷啊,给我一个跪的理由嘛。”
“这批货是怎么回事?”
边叙摊手:“要问虎哥咯,我只出个船。都把我抓进去,喂,不过讲真的,内地的盒饭比O记好吃。”
“阿叙,你不要油嘴滑舌。内地的事,你要同我们交代清楚。”
他吊儿郎当的听着,信手拿过旁边老头的茶杯,咕咚灌一口:“哇,要烫死人。勺伯,你就这样服老?年轻人要喝冰的嘛。”
根本不顾香堂大不敬,抬步出去,武馆冷冻柜里拿一瓶蓝妹啤酒。
回到桌面,酒盖跟桌沿一碰轻松打开,“呲——”冰凉酒气溢出来。
他仰脖喝一口,挑衅一般看住脸色铁青的秦德彪。
“在内地被警察审完,又回来被四爷审。”似无奈摇头笑笑,“讲不定等下O记就到场,四爷,我怎么就没有一日消停?”
“O记?”秦德彪手中珠子捻的啪啪乱响,“怎么又出事?是你的地盘?O记怎么又盯上你?”
“又?”边叙咧嘴一笑:“这口锅我背不动的咯,四爷。O记眼睛自始至终长在洪义身上。我婚礼那天差佬里里外外围三层,都没动手。葵青最干净的嘛。”
他嚣张加倍,再燃一根雪茄,大佬们面前故作高深:“这次我同占尼虎被抓,难道大家都没有其他传闻?”
秦德彪怀疑他,未尝边叙就不能试探洪义众人。
O记动作为什么推进缓慢,秦德彪两手沾满血为什么总能逃脱制裁?
警队有没有鬼?
旁边的肥老头已经忍耐边叙许久,不以为然:“嘁,难不成占尼虎被当场枪毙?这趟运的是违禁品?那我想,阿叙你也没可能这样完好无损的出来。还是说,你是——”鬼?
洪义有鬼,大家心知肚明。
只是这鬼太会藏,实在难抓。
边叙将这句无凭无据的猜忌截断:“O记申请了同内地联合办案啊,史无前例,怎么样,我们洪义各位是不是都觉得面上好有光?”
秦德彪双眼一聚,一拳头砸向桌面。可惜人老动作迟缓力道不足,对后生仔没施加任何的威慑力。
秦四爷怒不可遏的低吼:“周亚坤?!”
“死扑街,坏我们葵青多少好事!”
“阴湿佬,居然两头下注,去跟大陆表忠心。”
“四爷!移民之前,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关二爷听了都要笑,谁是民?有刀有枪终日喊打喊杀,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竟然胆大妄为到搞地下钱庄转移巨额现金的洪义众人吗?
边叙心中一震,面上仍不显山露水:“做掉周亚坤,还有王亚坤、李亚坤。难道你们杀得光全部差佬?”
秦德彪看过来:“阿叙,兜来兜去,你还是没有同我们讲一讲大陆发生了什么。”
他两只手一摊,右手夹着的雪茄在指尖明明灭灭,一道缥缈白烟蜿蜒而上,道不尽的鬼魅:“没靠岸就被探照灯打到,被抓上岸,我只看到不远处一个级别好高的人一样。”
“喂,大陆警官真的是勤勉,那样高的职位还亲自来抓人,亲自审讯!总归去亲眼看到领导上了押占尼虎那辆车。”
香堂静得听得到关二爷坐像前一对红烛灯花爆的动静。
这都是边叙的一面之词。
讲什么兄弟、义气、洪义三十六誓,到这个关头谁不懂得保命?
秦德彪沉默良久,暗暗问:“你的意思是,占尼虎是‘鬼’?”
边叙惊讶的瞪大眼睛,攥着啤酒瓶摇头:“我可没有这样讲。怎么可能?虎哥当鬼干什么?劳务费比地下钱庄的流水差太多……”
地下钱庄……
洪义被查封到最近元气大伤,地下钱庄许久没人敢提。
到今天边叙讲出来,才想起还有那样大一笔‘养老费’转在瑞士银行。
说是足够大家吃香喝辣养妻儿老小安安稳稳移民过余生,但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户头。
而地下钱庄的账本就在占尼虎手里。
乐伯低头,捂住嘴同秦德彪耳语:“四哥,如果阿叙是鬼,当下应该蛰伏才对,为什么这样嚣张?”
“倒是占尼虎,他近来同大家不和,大有另起炉灶之势。我们的人偷偷查过,出港时就是一搜普通的货物。普通货为什么扣人?”
“占尼虎……是不是同内地勾结,学了一招金蝉脱壳?”
也许,大概,估计。
红港的夜开始变黑。
555内亮着暧昧的粉色灯光,两个女人,一个美艳一个清纯,一个刚刚熟一个青青涩,大眼瞪媚眼。
仿佛漂泊在无边公海,不知何时靠岸。
时至今日,安子宜同丽珠竟然在同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