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们怎么能忍得了?

    之前第一个说话的虞大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姜南溪的肩膀,就要把她拽起来。

    “黄毛丫头,说话啊!别以为躲在镇北军后面,让这些没脑子的兵痞子给你出头,你就能安枕无忧……啊!”

    虞大夫嗷的惨叫一声,缩回手。

    随后惊疑不定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姜南溪。

    他是医师,当然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姜南溪扎到了他的麻穴,让他整条手臂突然宛如被万蚁爬行,麻软无力,不自觉地只能松开。

    可,可这样精准找到手臂上麻穴,又掌控住力道,让他失去所有力气的金针之法。

    哪怕是行针多年的老医生,都不一定能做到。

    这……这看上去不过刚刚及笄的小丫头,是如何做到的?

    姜南溪头都没回,一边扎针,一边淡淡道:“张阳,把你记录的小本本借给虞大夫一下。”

    张阳愣了愣,立刻照做。

    把手里记录的炭笔和纸塞到虞大夫手中。

    虞大夫都被搞蒙了:“你们想做什么?”

    姜南溪:“接下来,我说的麻烦虞大夫你记下来:大黄四钱,归尾四钱、赤芍五钱、川芎三钱、石菖蒲……”

    几个军医起先还一头雾水。

    可听着听着,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医师脸色微微变了。

    尤其是之前刚给蒋大鹏诊过脉的李大夫,他一跺脚,突然大叫道:“老虞,快,快记下来!”

    “哎呀,你怎么那么磨叽,把纸笔给我,我来记!”

    姜南溪没有管他们谁来记,只自顾自报出一连串药名。

    然后又详细描述了煎药和鼻饲灌入病人体内的步骤和注意事项。

    她越说,李大夫落笔的速度就越快,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激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用这药方,定然能治好外伤性脑病!”

    “这位姑娘,您的药方,是从哪来的?能研究出这个药方的人,当真是神医啊!能不能容老朽拜见一下?”

    姜南溪收回最后一根银针。

    蒋大鹏晃了晃脑袋,顿时双目发亮,喜形于色:“我好了,我好了!哈哈,我一点都不难受了。小医仙果然是神医,是下凡来对我们救苦救难的!”

    姜南溪的脸差点就黑了:“躺下,不许乱动!”

    这家伙是真不怕给自己再晃出个重度脑震荡吗?

    蒋大鹏嘿嘿傻笑一声,乖乖躺下来。

    李大夫却是上前一步,摸了摸蒋大鹏的脑壳,又切了切脉。

    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也越来越激动。

    突然,他一转身,朝着姜南溪深深弯腰拱手道:“姑娘……”

    想起之前姜南溪对张阳说的话,他换了个称呼:“姜医仙大才,医术神乎其神,是我等井底之蛙了,才在姑娘面前如此大呼小叫、夜郎自大。还请姜医仙千万见谅!”

    李大夫此话一出,其他军医全都瞪大了眼睛。

    李大夫可是他们之中医术最好、医德最高,行医年数最长的。

    他都这么说了。

    就代表他是真的佩服姜南溪的医术。

    姜南溪连忙起身回礼:“李大夫气,你们肯来镇北军医治伤兵,就已经是医者仁心,高风亮节。刚刚镇北军士兵说的那些话,只是嘴上没把门,不过脑才脱口而出的蠢话气话,你们别放在心上。”

    “当然要是真放在心上了,也可以在治疗过程中可着劲折腾,比如给他们的药里加三倍量的黄连,比如给他们安排地狱难度的复健。总之,你们放心,他们皮糙肉厚、耐造耐磨,一定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