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茵坐起来，让花楹把小衣拿给她，手摸在细软的衣裳上，心仿佛也没那么痛了。
“替我谢谢姜姐姐，她还好吗？”
花楹回道：“主子还好，就是一直挂念着娘娘，就连生二殿下的时候都让夏辞来娘娘这等消息。”
蒋文茵闻言感动不已，“让姐姐放心，我一切都好，等能出门了，我就去依兰轩看她。”
“奴婢会将娘娘的话带到，奴婢先告退了。”
蒋文茵颔首，示意冬喜送她出去。
出了门，花楹小声问冬喜：“昭媛娘娘为什么哭？”
两人的主子交好，她们也相熟，冬喜便也不瞒她。
“娘娘知道了她以后不能生育的事，伤心了好一阵。”
“难怪，娘娘刚生完孩子，悲痛伤身，你们好生劝着些。实在不行就把三殿下抱来，娘娘看到三殿下应该会好一些。”
冬喜点头，“我们会照顾好娘娘的。”
花楹回到依兰轩后，果不其然姜姝瑶问起来。
“裕昭媛她怎么样？”
“昭媛娘娘的脸色煞白，身子很虚，奴婢去的时候她刚哭过。奴婢问过冬喜了，娘娘是因为知道了日后不能有孕之事而伤心。”花楹如实道。
姜姝瑶听了心里也不好受，“可惜我不能亲自去安慰她。”
“奴婢看得出来，昭媛娘娘收到您做的小衣还是很高兴的，还让奴婢带话让主子放心。”
“我知道了。”
如果没出意外，蒋文茵生的时候，姜姝瑶的诞蓐之期也差不多过去了，可以去陪她。然而现在两个人都不能出门，想见一面都不可能。
之后的日子姜姝瑶和蒋文茵两个人在各自的住处休养。
诞蓐之期前六十天不能出门受风，恢复得快的话可以在屋内走动，姜姝瑶在床上躺了十来天后就下地了。
不过有如英看着，什么都不让她做，她想看书写字，如英说会伤眼睛，想自己下下棋，如英说会累着……
于是姜姝瑶只能走走，有时会对着窗外发呆，看院子里的桧柏。
宫里的日子本来就无聊，诞蓐期间更甚，好在姜姝瑶可以时常见儿子，看着小家伙一天天长大，心里也挺满足的。
这日二皇子睡饱喝足，乳母又将他抱过来。
姜姝瑶伸出手指放在他手心里让他抓着玩，元启的脸渐渐长开，也越来越像皇上了。
如英她们说，元启的眉眼和鼻子都像皇上，只有皮肤和嘴巴像她。
姜姝瑶细细打量着元启，想象着这孩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元启醒了？”
姜姝瑶想得太入神，竟连皇上来了都未曾察觉。
她连忙起身行礼，“妾不知皇上驾到……”
萧睿大步上前扶她起来，“朕说过，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这些礼都免了。是朕没让他们出声，省得吓着元启。”说着就去看孩子。
这个时候的孩子觉多，不一会儿元启就困了，萧睿让乳母抱他下去，跟姜姝瑶到榻上坐下。
“朕进来的时候看你对着元启出神，在想什么？”
姜姝瑶笑着说：“妾看元启还这么小，在想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样。”
“哦，那你想的他是什么样？”萧睿突然很好奇。
姜姝瑶胳膊撑在炕桌上，手托着腮注视着他，“妾想到的都是皇上的样子，元启长得像皇上，长大后应该也如皇上这般丰神俊秀吧。”
萧睿将脸凑过来，双眸里都是笑意，“朕在你眼里就这么好？”
“当然了，皇上的气度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能比。”姜姝瑶说这句话时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
是个人都爱听好听的话，一国之君应该也不例外。
果然萧睿听完朗声大笑，“朕的舒婕妤何时也学会拍马屁了？”
姜姝瑶收回有些麻的胳膊，“妾可不是拍马屁，妾说的都是心里话。”
“嗯，朕就当你说的是心里话。”说完萧睿感慨，“还是来你这里朕会比较放松。”
“皇上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是丰州与北厥的战事，上次郭震突袭北厥获胜，之后北厥迅速整顿骑兵反击。前日收到丰州传回来的消息，北厥出动精锐攻打丰州城，我们的将士不敌，已经退守城中。”
姜姝瑶闻言当即敛目，他们一句话说完的事情，其中不知又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
“妾不懂怎样击败敌人，却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样的话。皇上不必太多忧愁，说不定下一次传回来的又是捷报了呢？”
“但愿如你所说。”
战场的情况不仅牵动着萧睿的情绪，郭充容也受其影响，她身体里的噬魂散本就没清除，得知父兄吃了败仗的消息后，情绪也跟着不稳定起来。
宝珞等人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太医署每隔几日会有太医来为姜姝瑶请脉。
这次来的是陈述。
“臣拜见舒婕妤。”
姜姝瑶有些意外，“这次竟然是陈太医来为我诊脉，莫非又是哪位太医被人给截下了？”
知道她是玩笑话，陈述目中含笑道：“跟婕妤说得差不多，近来郭充容又开始频繁发脾气，皇上命太医署尽快找出清除噬魂散药力之法。医令大人带着众人翻阅医书想办法，就派臣来了。”
“真是难为你们了。”姜姝瑶伸出手。
陈述上前为她诊脉，片刻后收回手。
“婕妤恢复得很好，并无不妥。”
“多谢陈太医。”
陈述后退几步，“臣这次来还有一事想问问婕妤的意见。”
“陈太医请讲。”
“臣有法子清除郭充容体内的药力，想将此法献给医令大人，不知婕妤是否赞同？”
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事，姜姝瑶颇为意外。
“陈太医竟有如此精湛的医术，为何还只是一个从事呢？”
陈述苦笑，“太医署最看重资历，臣在里面算是年轻的，就算有些才能，也没有机会施展，还常常被打压。”
姜姝瑶明白了，“所以你想借郭充容之事让别人看到你。”
“正是，婕妤如今有了二殿下，位份渐高，臣要助您，就得到相应的位置上，不然连见您一面都难。如果噬魂散的药力只有臣一人能解，臣也不会献出此法，去帮郭家的人。但现在太医署正在全力寻找清除之法，集那么多人之能，用不了太久也会发现此法。”
“所以臣想不如就借此法立功，不知婕妤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