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荣淑妃打过照面后,荣淑妃那句话还是飘入了宁充仪和宋尔容耳中。
宁充仪生气,刚要停下来,被宋尔容拦住,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阿姐,你没听到她说什么?”
“听到了,她说的也没什么错。”宋尔容根本不受影响,她跟昭泓最难的那两年,受过的白眼和冷嘲热讽比这严重得多。
“阿姐,是我连累你了。”宁充仪心里过意不去,觉得是因为自己跟荣淑妃的恩怨,才连累到长姐受辱。
宋尔容笑着摇头,“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真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你们更多。”
因为她,祖父和父亲叔父们才不得不舍了打拼半辈子得到的要职,宋家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兄弟姊妹们的嫁娶也难免会受影响。
“没有,我们都没有这样想过。”宁充仪忙道。
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宋尔容歉意地笑了笑。
“可惜我不能在你身边帮你,方才也不好替你出头,否则我走了,荣淑妃会把气都撒到你身上。”
“有皇上在,我不怕,反正我跟她已经是水火不容。阿姐刚才的样子神气极了。”宁充仪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宋尔容。
阿姐还跟从前一样,做什么事都这么有魅力,她要是能有阿姐一半就好了。
宋尔容想到皇上让自己小妹入宫的原因,又见她对皇上十分依赖的模样,不忍告诉她,但还是忍不住叮嘱。
“阿宁,皇上是一国之君,有时候顾不上后宫中的事,你自己要学会谨慎,要有防人之心。毕竟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后宫之中。”
宁充仪闻言想了想道:“难道对贤妃姐姐也要提防吗?她一直对我很照顾,我相信她不会害我。”
她太信任温贤妃了,宋尔容直觉这样下去不太好。
虽然温贤妃给人的感觉很和善,但她坚信一个人不会没有缘由,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好成这样。
“阿宁,”宋尔容停下脚步,认真地问宁充仪,“阿姐跟温贤妃,你更信谁?”
“当然是阿姐了。”宁充仪没有犹豫。
“那就记住阿姐的话。”
宁充仪点头,“我记住了,阿姐。”
阿姐比她聪明,既然阿姐这样说了,她就要听,以后就算跟温贤妃相处,也多留一点心眼儿就是。
元日已过,宋尔容也差不多该回益州了,两个人格外珍惜在一块儿的时间,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畅和殿。
萧睿早有吩咐,若是崇陵王妃来,不用通禀,直接请进来。
于是小路子在见到宋尔容和宁充仪两人后,立刻恭敬地请她们入内。
进了畅和殿,两人上前给萧睿行礼。
萧铭见了宋尔容就像见到救星,“阿容你可算来了,我都跟皇上下了半天棋了,回回都被杀得片甲不留。你要是再不来,我就顶不住了。”
宋尔容看了眼棋局,果然见他已经落于下风。
“想不到皇上的棋艺如今这般精湛,能让平日里最喜欢下棋打发空闲的昭泓都叫苦不迭。”
萧睿将手里的棋子放下,“都是皇兄承让罢了。”
萧铭忙摆手,“臣可是尽全力了。”
随后站起来,走到宋尔容身侧,“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皇上。”
萧睿起身道:“不知皇兄打算何时启程?”
“正要跟皇上说,臣跟尔容商量着,后日就启程。”
“这么急?”宁充仪脱口而出。
宋尔容道:“加上在路上,我们出来也有一个月了,回去还要走好几天,清临一个人在益州,我不放心,想着早些回去。”
“那阿姐一路注意安全,我不能去送你了。”宁充仪红着眼眶道。
宋尔容同样不舍,“嗯,今日就当告别了。”
“皇兄,你们多保重。”萧睿掩起内心的情绪。
萧铭拱手道:“皇上也保重龙体。”
再见无期,四人谁都没有提。
临走时,宋尔容拜托萧睿,“阿宁自幼被家父家母娇养在身边,心思单纯,而今入宫,还望皇上对她多加照拂。”
“你放心,朕会护她一生无虞。”萧睿郑重道。
“妾身多谢皇上,如此妾身在益州也能心安了。”
“阿姐……”宁充仪见宋尔容这般为她着想,感动的眼泪啪嗒流下来。
宋尔容拉着她的手,湿润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好了,阿姐该走了。”
宁充仪送他们离开畅和殿。
萧睿站在门口,看着萧铭和宋尔容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想他们能在益州生活得幸福,也是一件好事。
——
温贤妃给的半个月的期限一天天逼近,刘太医开始急了,绞尽脑汁寻找动手的机会。
还真让他给寻到了。
这日,他听到太医令吩咐人给孙御女煎药,等太医令离开后,他走上前,状似随意问道:“这煎的什么药?”
负责煎药的人看到是他,忙回道:“刘太医,这是医令大人为孙御女开的治风寒的药。”
“孙御女染了风寒?”刘太医显得有些意外,“她不是有孕在身吗?”
“是,所以医令大人用药很谨慎,也吩咐卑职仔细照看。”
“那是得仔细着些,行了,你快煎药吧。”刘太医说完就走开了。
走远后,刘太医激动不已,这可是个动手的好机会,只要悄悄在给孙御女的药里动点手脚,既可以达成目的,又能嫁祸给太医令,简直一箭双雕。
于是刘太医就开始想办法如何在孙御女的药里动手脚。
第二日,他在煎药的人喝得茶水里添了点东西,让那人在煎药的时候突然肚子疼,而后躲在暗处观察的他,趁着那人离开的空挡,悄悄来到药锅前。
刘太医谨慎地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无人,才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材,一股脑全倒入药锅中,将药材往下捣了捣,盖上盖子,马上离开。
负责煎药的人捂着肚子回来,毫无所察地继续煎药。
刘太医在暗处看着,见一切顺利,留出得逞的笑,轻手轻脚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