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也不废话，直接说。
“我想收一些猪下水，您知道村里杀猪的一共有几户吗？”
李大叔撑着锄头看向沈明月说。
“猪下水啊，这年头家里穷的，也在杀猪这几天买些尝个肉味啊，前面倒是有几家，屠夫那边问了吗？”
沈明月点头。
“我早些时候问过了，屠夫那边只管杀猪，这可做不了主，得问养猪的。”
李大叔也不啰唆，带着沈明月一家家问过去。
这刚到周家，周家算村里比较富裕的，女主人肥肥的，顶着个大肚子好像怀了八个月一样。
李大叔上去跟她交谈。
“周家的，这娃娃要收点猪下水，你家卖不卖啊？”
周家女主人长得一副蛮横样子，嗓门也大，她叉着腰说。
“收猪下水做什么，那玩意不值钱，咋不收猪肉，我这可是比市场便宜好多啊。”
李大叔撑着锄头说。
“嘿，你管那些，你就说卖不卖得了，人家娃娃等着呢。”
沈明月这时，赶紧上去气气说。
“周婶，我是诚心来收的，要得多，您有多少，我要多少。”
周婶看了一眼沈明月，看她穿得漂漂亮亮，一看就是城里姑娘，噘着嘴回了一句。
“要多少收多少？姑娘，你可别说大话啊，就咋这村子里，我不敢说猪下水有很多，那肯定是一周也吃不完的量，刨去村民偶尔来买去一些，可还剩不少的。”
沈明月点头道。
“我知道，他们买猪下水，也就买些猪肝，或者周边碎肉，大肠小肠肯定没人要。”
周婶看向沈明月，想不到她年纪轻轻懂得还不少，然后说。
“是没人要，但是我们卖给肥料厂也赚不少。”
李大叔看周家的又想讹人家娃娃，摆手道。
“你可别提了，你们能卖多少钱，做生意嘛，就谈个实诚价，你这是干嘛呢？”
周婶胖，一说话容易气血上涌，脸就红了，她笑道。
“咋了，你家亲戚啊，这么帮着人说话，我又没说不卖，姑娘你说，怎么个收法。”
沈明月这才松了口气，把自己定好的价格告诉了周婶，她听到这个价格也满意。
周婶直笑。
“你这娃娃，看着年纪轻轻倒是会做生意，是那块料，那就说好了，我们都是周末杀猪，你自己过来拿，每次结算，互不相欠。”
沈明月点头。
“行，我们立个简单字据都行，反正就是这个价格，我全部收了，对，村民们要买的那些，您还是照常卖，我就收剩下的，他们也要不了多少。”
李大叔看向沈明月，觉得这娃娃会做人，还给人留了余地，这年头能吃肉都是家里条件好了，吃点猪下水，那都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事，她能想到给人家留一些，已经不错了，这娃娃将来肯定会混得好的。
沈明月这头谈好了原材料的事，赶紧急匆匆的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陈珏跟她说，他要去一趟外地，要个三五月的，好像就是今天出发吧。
沈明月这才急了起来，人肯定早走了，自己都没去送，这要传出去，多不好。
果不其然，沈明月回家的时候，陈珏已经走了，她都没去送，只顾着自己的生意了。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沈明月，又不知道怎么联系陈珏，这个年代不是人人都有电话。
沈明月有些内疚，陈珏事事为自己考虑，自己却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就这样，沈明月只能自己去忙活了，实在没了办法。
这天，卤菜摊照常提前出摊，不过这一次沈明月按照昨天的教训，多做了一些卤菜，想着万一卖不掉，应该也留不了多少，回头送给大壮还有朱四德吃。
陈大壮打着下手，飞快的切了葱姜蒜，又仔细把那些卤菜分类摆好。
沈明月看着陈大壮忙个不停，便问到。
“你这么急匆匆的做事是干啥呢？”
陈大壮虽然手上活没停，但是明显心不在焉，沈明月又喊了他一声，他这才回头看沈明月。
“啊，师傅，你叫我呢？”
沈明月看向他。
“怎么了？”
沈明月知道她这个徒弟，没什么心眼，什么事都写自己脸上。
陈大壮皱着脸，有些委屈的说。
“就是咱爆米花那个生意，对面来了一对母女，也跟我们买一样的东西，连做法都一样呢。”
沈明月知道是谁了，王倩和她妈，便安抚陈大壮说。
“这抢生意是没办法的事，你不能一个人做了，不准别人做，只要别人不是上前来拉你的人，你也没办法，心放宽点就行，只要咱们好好做生意，保持味道，人怎么选择，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陈大壮苦巴巴说。
“师傅，你这么想，可是人家不这么做啊，他们把价格变低，又拉了原先跟我们一起卖小吃的那几个人，让了一些红利，现在生意都让她抢了去了。”
沈明月这才停下手中的活，认真道。
“他们摆摊多久了？”
陈大壮数了下说。
“就这几天，开始我也没留意，后面看着也是卖爆米花，价格还比我们便宜一毛钱，之前跟我们一起卖小吃的坐不住了，看着生意都被抢走了，就主动找上人合作了。”
沈明月心里冷笑，这做生意嘛，都是利益合作，没有永不散的，但是这些人也太不记好了，他们生意怎么好起来的都忘记了。
至于王倩，沈明月已经给过她太多次机会了，她要做这个生意，无可厚非，只是偷师学艺，还挖墙角，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沈明月这会忙着卤菜摊生意，不可能还抽出时间去爆米花摊子上跟人打擂台。
陈大壮就比较发愁了，万一这生意在自己手里搞没了，他怎么对得起师傅。
沈明月做事向来果断，本来爆米花生意就是个过渡，她就是不做了，也不会便宜了这种人。
她倒是想到个好办法，之前她就已经为抢生意这件事留了个后手的。
沈明月悄声跟陈大壮说。
“你去想办法买些牛乳，还有食用起泡粉，这个不好找，你可以去看看糖精厂那边有没有得卖。”
陈大壮虽然不知道师傅要做什么，但是很听话。
“行，我明天一大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