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景逸的提醒,众人回神。
尤其,准备对南至进行询问的警察,暗暗心惊。
刚才,他都以为,凶手另有其人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他死死掐灭。
事发当场,除了舒月窈,就只有南至和她的好友。
凶手不是南至,难不成还能是舒月窈自己?
母亲爱孩子,是天性。
更何况,舒月窈肚子里的,很可能是顾景逸唯一的孩子。
只要生下来,那孩子的未来,必然是一片坦途。
而舒月窈的身份,也可能水涨船高。
这样的情况下,舒月窈除非脑子进水,才会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自然,舒月窈是凶手的可能,也被他彻底排除。
“各位,真相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请不要无端猜测。”
警察板着一张脸,制止了众人继续辩论。
派出所可不是菜市场。
任由这些人吵起来,那他也要被领导训斥。
“南至小姐,请坐。”
警察抬手,气让座。
南至没有坐,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只胸针。
舒月窈看着,没忍住,嘲讽一笑。
南至这个蠢货,是在收买人吗?
凭借多年奢侈生活的经验,只一眼,舒月窈就能看出南至手里的胸针,价值不菲。
不过巴掌大的天鹅胸针,竟然通体使用了钻石镶嵌!
就连那天鹅的眼睛,也是用不小于三克拉的血红宝石制成。
舒月窈的眼底,隐隐有着嫉妒和不甘心。
明明是个被顾家扫地出门的弃妇,手里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回头,她一定要哄着顾景逸帮她要过来。
顾景逸和舒月窈的想法一致,他皱着眉头,好似在替南至着想一般,低声警告:
“南至,你胡闹也要分分场合,这里是派出所,快把东西收回去。”
而霍承衍,此刻已经站在了陈进身后,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南至。
等见到南至手里的东西,他担忧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
陈进侧头,冲着霍承衍低语:“霍总还真舍得!”
作为京都人,陈进比在场其他人都清楚,这小小一枚钻石胸针的价值。
只是,让陈进没想到的是,这般贵重的东西,霍承衍竟然送给了南至。
陈进的目光自舒月窈和顾景逸脸上扫过,两人如出一辙的轻视,让他无声冷哼。
真是眼皮子浅!
“警察同志,这东西……”
警察立刻警惕后退一步,一脸严肃:“南至小姐,我们有规定,不能……”
后面的话,生生被他吞咽回头。
他小心接过了胸针,惊愕,讶然,交织在一起。
“这,这!”
警察已经紧张地结巴起来。
南至见对方这么紧张,出声安抚:“这东西经摔,别紧张。”
警察哆嗦着嘴唇,一双眼睛里,却都是精光。
此刻,他恨不能立刻把所长他们都叫过来。
“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秉公执法啊!”
舒月窈见警察真的收了南至的贿赂,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忙出声提醒:
“我的孩子,可是活生生一条命啊!”
而顾景逸,已然沉了脸。
他正在盘算着,接下来,要动用哪个人脉,才能将南至的罪名钉死。
还有这警察,也要付出代价!
警察后背莫名发寒,但他不敢耽误正事,当即就将天鹅胸针的眼睛取了下来。
舒月窈见此,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会!
而下一秒,舒月窈的声音从警察手里的电脑中传出:
“姐姐……”
“啊!”
舒月窈红着眼,迅速捂住了耳朵,不敢继续听下去。
可惜,录音还在继续。
几分钟后,警察冷着脸,将天鹅胸针装好,小心递还给南至。
他看了眼站在舒月窈一侧的顾景逸,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
顾景逸的脸,黑沉如墨。
他死死攥紧了右手,克制着心底的愤怒。
舒月窈这个蠢货!
“警察同志,我要告舒月窈污蔑我,可以吗?”
警察木着脸点头:“当然可以。”
想到一个小时前,他还自信地认定,南至女士就是杀人凶手,他就羞愧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人故意害自己的孩子。
警察微微叹息一声,从桌上重新拿了一份空白材料,递给南至。
南至接过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
“还有,舒月窈故意损害我母亲的遗物,我要求对方照价赔偿。”
舒月窈的尖叫早已经停止,此刻她正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因为流产,本就苍白的脸色,配上这幅惶恐的模样,看着让人揪心。
可在场的,没有一人心疼。
警察小心接过首饰袋,心里都慌了。
哪怕买不起,他也认得出,首饰袋里的,是动辄天价才能买到的祖母绿翡翠!
他对南至的认知,也彻底被颠覆。
什么靠命好,才能嫁入豪门的灰姑娘。
这都是胡说八道!
瞧瞧,这位一出手,不是有市无价的高精摄像头,就是天价的祖母绿手镯。
人家嫁入顾家,分明是门当户对,不,是下嫁啊!
“顾先生,舒女士,你们看?”
明明,两人是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
可偏偏,站在了一方。
警察心里有些别扭,还是公事公办。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顾景逸心里恨不能掐死舒月窈。
明明说好,只用镯子当诱饵。这女人,竟然真摔了镯子!
可知情的他,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替舒月窈说情:
“南至,月窈是你亲妹妹,你好歹,得饶人处且饶人。”
舒家的情况,顾景逸比任何人都清楚。
变卖了舒家所有家产,也只折现了一千多万。
这样的情况,就是卖了舒月窈,也还不起。
当然,他也可以用顾母的祖母绿手镯补偿南至,可顾景逸不愿意。
舒月窈不过是个没什么价值的废人,不值得他再花更多。
“饶?她咄咄逼人,污蔑我是杀人犯的时候,你怎么不劝她大度?”
南至嗤笑一声。
这人啊,只有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陈进也看不下去了:“顾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敢做,那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你说呢?”
顾景逸的脸,火辣辣的疼。
明明,对方只是在说舒月窈,可顾景逸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舒月窈也彻底清醒,她伸手拉住顾景逸的胳膊,苦苦哀求:
“景逸哥哥,求你帮帮我。”
她才刚没了孩子,名声也被毁了。
眼下,只有顾景逸能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