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皱起稀疏的眉毛,狐疑眯眼盯着母女俩,“你们是谁啊,不住在胡同的吧?打听乔丫头的事想干嘛?”

    刘老头也竖起眉毛,满脸警惕,“是不是又来拐子了,老婆子,快去叫人!”

    “不不,不是,我们就是随口打听而已,这就走了!”

    何春凤慌忙解释着,边拉着女儿飞快跑出了巷口,在田家茶楼那停住了脚,抬眼看着两层高的建筑,神色复杂。

    “……”

    “…少,少东家,您等等我!”

    胡同口,田邵文垂头丧气大步走出来,身后的瘦小子脸色忐忑嘀咕。

    “…少东家,你为什么就看上她了呢…”

    “我就看上她了,我就喜欢盛乔,怎么了!”

    “…没,小的多嘴,少东家您别这么大声,回头东家又该骂你了…”

    “滚犊子!”

    田邵文烦躁喘了口气,甩袖快步往自家茶馆走去,余光都没给旁边两个傻站着的寒酸母女一眼。

    “……”

    何春凤吸了口冷风,抬眼看着热闹的大茶楼,满脸嫉恨。

    “那小贱人一个怀着种的寡妇,凭什么啊!”

    盛珠紧紧盯着那走进去门去的背影,眼神幽暗缓缓握起拳头。

    “娘,明天咱们早点来,总能插上手帮忙开摊的。”

    ……

    屋里,盛廉神色狐疑看着欢快吃醋溜拍黄瓜的女儿。

    “…呃,乔乔,那田小东家,是怎么回事啊?”

    方才那田邵文说是来问问还有没有煎饼卖,可那眼珠子都快钉在乔乔脸上了,盛原火得不行,黑着脸把人打发走了。

    小冬悄悄瞄了眼还黑着脸的少爷,小声给老爷解惑。

    “那是外头田家茶楼的小东家,每天都会来摊子卖煎饼的,今天应该是晚了没买到,所以才找来了吧…”

    盛廉傻眼看向女儿,“…不是说自从你说自己是寡妇之后,那些个年轻人就都歇了心思吗?”

    盛乔咔嚓咬着脆甜的酸瓜,无辜摇摇头。

    “不知道,估计人家是真的想来买煎饼而已吧。”

    “嗤!”

    盛秀才非常不雅嗤了一下鼻,“天天就买几个煎饼,在那直愣愣站到收摊,存的什么心!”

    盛乔笑喷摇头,“哥哥,你妹妹可是怀着个娃娃的寡妇,就算脸长得俊招人喜欢,也没人敢做什么的。”

    哪家父母会愿意自己儿子娶个怀着孕的寡妇,别说是这封建迷信的古代,就是现代也有嫌弃的。

    小冬抿嘴摇头,“自从姑娘说了自己是寡妇之后,来咱们摊子的年轻男子是少了些,可却多了好些想找续房的鳏夫和好些老光棍,直勾勾盯着姑娘瞧,我都吓死了…”

    “没事,那人家鳏夫光棍想找个寡妇也是正常思维呀。”

    盛乔笑着看向神色沉下来的父兄,语气轻松,“爹,我从决定散播消息那会,就已经预料到了后面会发生这些状况,反正我一个寡妇也不需要什么名声,对生意有利就行了呗。”

    “再说了,您以为我为什么费心跟这些街坊邻居打好关系呀?比起那些心怀不轨的,这街上愿意护着我的人多了去了,喊一声就有大把人来帮忙,不会有事的。”

    …

    一夜好眠,小冬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睁开眼起身,仔细给姑娘掖好被角,套上棉袄轻手轻脚出了小厅拿起床脚盖着粗布的尿壶,悄声打开门出去。

    去了趟茅厕洗了尿壶回来,小冬进了小厨房从里扣上门,带上袖套开始忙活。

    起火烧水,把簸箕上发好的包子馒头一一摆进蒸笼叠好,先放上四笼到锅里蒸着,又把簸箕上的生饼坯逐一放到推车隔层,用小竹篮装了摊饼工具和小罐猪油芝麻辣酱也放进去,挂上两张干净的清洁粗布巾,最后点燃两个小炭炉里的炭,放到推车铁板和铁锅下方,又拿了扫把轻缓打扫一下地面,拿了抹布把放食材的两个柜子和灶台都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