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抬手给崔师爷倒了杯茶,神色黯然点头,“我明白,那恶妇也算是我哥哥的家人,若我们真告上衙门,族人定罪,那我哥哥也会受牵连。”

    崔师爷点头叹道:“朝廷选用人才的考核严格,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老夫也甚是惋惜啊,就算日后你哥哥金榜题名得以入仕,可有这样心狠恶毒的族人,恐怕迟早会被拖累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盛乔说着悠悠叹了口气,“前天,我祖父在他家门口摔了一跤,大夫说他是中风瘫了,人也糊涂了,所以现在家里换了我二叔当家,然后昨天和今天他都来找我父亲,说,说…”

    “说什么?”

    萧章文蹙眉,“难道他是料定你们不敢报官状告,得寸进尺吗?”

    “…二叔说,想要断亲可以,但要一次性付给他五十两银子,他才会在断亲契书上签名按手印。”

    “什么?”

    崔师爷和萧章文目露震惊对视一眼。

    “他这是威逼勒索!要论罪的!”

    盛乔眉心紧蹙点头,“我也知道这是要论罪的,可还是那句话,族人论罪,我哥哥的前途就被他们毁了。”

    “…那你父兄有何想法?”

    “我们原本真的想跟他们和平相处的,可这些天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告诉我,他们是存了心不想让我们好过。”

    盛乔长长喘了口气,神情失望,“我爹瘫痪多年,家里主事的是我哥哥,他的意思是,用五十两银子换将来一辈子的顺遂,也是值得的…”

    萧章文沉吟,“所以你们真打算把钱给他们?”

    “两位也听到过街上的传言,二婶她已经敢明目张胆加害于我,二叔这两天来都是跟我爹说这个事,他已经表明了意思,给钱就断亲,没钱的话,他有本事毁了我哥哥的学业前途。”

    盛乔闭了闭眼睛,神色恐惧,“这样的人家,我们真的不敢得罪,也不敢接近了,所以我哥哥跟他一个曾经的同窗说了此事,对方答应借给我们银子,帮我们彻底断了那边的亲缘关系。”

    “……”

    萧章文满脸匪夷所思摇着头,“也幸亏你们父亲早早离家,你们兄妹没有跟他们接触过,不然你哥哥恐怕也难以有如今的成就,如此眼光短浅的人家,确实不能相交…”

    崔师爷也面露鄙夷,“没错,五十两换一辈子顺遂,也确实是值得了。”

    盛乔从怀里拿出几张白纸和一个装着墨水的小竹筒。

    “今日请您过来这,一是想问问您和萧掌柜的意见,如果两位也觉得值得,我想请先生您写两张断亲契书,帮我们做个见证,待我家付了银子,双方签名按下手印,我再让哥哥拿给您落案底,那这亲也算是彻底能断了。”

    “……”

    崔师爷眼神和萧章文短暂接触了一下,微微点头。

    “…好。”

    崔师爷挽起袖子接过笔,不一会就写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契书,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捏起小木章在末端按下两个朱砂红印。

    “这是老夫的公印,上面的见证人也是我的名字,只要你们双方代表人签名按了手印,再让你哥哥拿着这契书来衙门存底,那这两份文书就算是正式起效了。”

    盛乔双手接过,小心吹干墨迹才折好放进怀里,起身对两人深深鞠躬。

    “盛乔在此深谢两位长辈的信任和帮助,待琐事尽平,我和哥哥再登门致谢!”

    “好说好说,起来吧,你还有身子呢,我就不多留你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