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太医了。”
“不敢,那老臣先行告退。”
穆远出门送人,穆宁关上房门走到主子身边,神色担忧。
“世子,属下还是怀疑您这病,是之前中毒留下的病根,不然还是给屈先生捎封信再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
纪砚南蹙眉闭上眼睛,脑海又不由自主浮现那黑暗中的一幕幕触感画面,唇角微抿。
“屈先生年事已高,隐居山间,别随意打扰。”
“是。”
“府中情况如何?”
“一切如世子所料,您在燕东病重的消息已经传开,大公子的人也开始有所动作,只是府中太夫人和夫人,还有宫里的大小姐,接连因为忧心您的安危病倒,世子,此行的公务您早就办妥,不然就先回京吧,属下怕再拖下去,恐会真的出事。”
“再等等,等我那位庶兄再把事情闹大些。”
纪砚南眼中泛起一丝嘲讽,随即倏地一紧,抬手掩嘴。
“唔呃!”
“世子!”
穆宁急忙拿过痰盂接着,蹙眉看着谪仙般的人吐得双眼微红。
“…嗬,把汤药拿来。”
纪砚南吐了几口酸水,口中发涩,接过温热的苦汤一口而尽,半躺在软枕上闭眼,牙关紧咬压下胸腔翻涌的作呕感,吸着气摆摆手。
“下去吧。”
“…是。”
穆宁拿起食盒药碗悄步出去关上门,对端着吃食上来穆远作势噤声。
“药里有安神作用,世子睡下了。”
穆远担忧微叹了口气,“咱们跟了世子十几年,何曾见他病得如此严重过,穆宁,那毒是真的清除干净了吗?”
“屈先生是什么人,若没彻底清毒怎会放心离开?”
“…可世子为何会无端端病成这样呢?他可是国公府的未来啊,要是万一真被大公子得逞,那…”
“嘘!”
穆宁蹙眉摇头,“出门在外,谨言慎行。”
“…唔呃!”
屋里突然传来声响,两人脸色一紧。
“世子?”
……
“别进来。”
里头传出主子沙哑的声音,穆宁推门的手顿住,神色着急。
“世子,可要请胡太医上来?”
“…不用,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是。”
两人对视一眼,只好转身下楼。
“…穆宁,咱们什么时候才告诉世子那晚的事啊?”
穆宁来气瞥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处理不当,那女子也不会就这么消失了,现在人都找不到,告诉世子又能如何,不是白给他添堵么?”
穆远懊恼抿嘴,“当时我也是着急担心世子,大公子的人又在附近盘旋追踪,我不好暴露,所以才把人放到村口,想着有人经过她就能得救,日后我再回去找便是,谁想到后来就压根找不着人了…”
“…唉,也是阴差阳错闹的,世子打小不喜人近身,特别是女人,中了那毒居然想着靠自己毅力硬撑过去,才会辗转到了那穷乡僻壤的山洞躲着,屈先生可说了,要不是那女子出现得及时,世子就会毒性加剧心脉寸断而亡啊…”
“大公子行事卑鄙,他就是料定世子不肯轻易沾染女人,所以才会下这种龌龊无耻的毒。”
穆宁庆幸喘了口气,“总归是那女子救了世子性命,于国公府是大恩,你却就这么鲁莽行事把人给弄丢了,可知这女子失去清白会是如何的下场,还是尽快想办法找到她吧。”
穆远懊恼点头,“我派了人在那村子附近查着呢,一定尽快找到人。”
楼上房里
纪砚南坐在软榻上垂着眼眸,憔悴苍白的脸颊添了几分红晕,缓慢吸气吐气调整着体内的紊乱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