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失笑,“自学的呗。”
其实官话就是纯正普通话,口音类似地道的京片子,但德庆县周边说的方言有点像湖南话,在现代她是个北京本地人,官话自然熟练,也幸亏有原身记忆,所以才懂得说这边的方言。
“唉,我要是有姑娘半分的聪明就好了,刚才门口那小二说话我都没听明白。”
温热的水淋下,盛乔仰着头舒服叹了口气。
“担心这个干嘛,你年纪小,去京城住上几个月自然就学会了…别用那带香味的皂子,有硫磺味对孩子不好,用清水洗就行。”
“哦哦。”
洗去一身的疲惫,盛乔浑身轻松出了净室,坐到窗下的软榻半靠着,小冬拿着干净的替她细细吸干长发的湿气,外头虞三娘回来了。
“虞姐姐,这会还没到晚饭时间呢,我靠这眯一会儿,你带小冬去女汤池子玩会吧,让她也涨涨见识。”
路上虞三娘隔几天就带盛乔去当地医馆把平安脉,大人孩子健康得很,所以也挺放心。
“行,那你歇着吧,晚饭我再来叫你,小冬,带上衣裳跟我走。”
“哎!”
房门关上,周围挺安静的,盛乔侧头看着窗外的午后阳光,惬意舒了口气,单薄里衣显出的圆鼓肚子微微蠕动,她扬眉微笑,伸手轻轻点着那鼓起的小包。
“团团圆圆又想听童谣了,对么?”
小鼓包又可爱动了动。
“小耗子儿,上灯台儿,偷油吃下不来,吱儿吱儿吱儿地叫奶奶,奶奶拿个包子哄下来…”
“…唔,还要听呀,行,我想想…春风吹开了胡同的门,杨柳树枝它绕着河沿儿,风筝它飞过了城墙边儿,京腔京韵又回到了公园儿~~”
捏着嗓子甜甜软糯的童谣声音飘出窗外,隔壁一扇窗下的软榻,纪砚南睁开酸涩微红的眼睛,微微侧头。
“主子…”
穆宁推门进来,刚开口就见主子抬手示意他噤声,不由脸色一紧。
“…护城河水里,鱼儿撒着欢儿,香椿的味道又铺满桌面儿,听着爷爷讲过的那些年儿,中轴线的故~事,都藏在了这里边儿~~”
“……”
穆宁狐疑散了浑身的警惕,蹙眉思索着是什么人在隔壁屋唱歌扰民,却见主子侧身靠着窗沿,缓缓闭上眼睛。
忽高忽低的童谣声还在继续,带着浓浓的宠溺和轻笑声。
“……”
穆宁抿着嘴屏息静气,一动不敢动,惊奇看着歪头沉睡过去,神色放松的主子。
隔壁窗户的歌声已经停止,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穆宁才蹑手蹑脚点燃了烛台上的油灯,缓慢退出房间关上门,拉着疑惑的穆远走出去好几步路才低声开口。
“主子终于睡沉了,千万别惊动他。”
“真的?”
穆远欣喜睁大眼睛,“是胡太医这副新药有作用了吗?”
“嗯,应该是吧,我瞧着主子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真是太好了,你赶紧下楼给胡太医说一声,我在这守着主子。”
“哎!”
…
虞三娘带着脸颊发红的小冬回来,看见穆宁时微微挑了眉,神色不动进了隔壁的房间。
房里点着两盏油灯,光线暖和,半开的窗下软榻上,娇小的女子侧身靠在软枕上,裙摆下露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脚丫子,散开的乌黑长发垂坠在榻沿,那张莹白的小脸在灯光下透出淡淡的粉润微红,清丽可人。
衣襟有些松散,侧躺姿势显出那诱人的暗影,尽管腹部隆起,但沉睡的女子依旧掩不住一身隐隐透出的青涩妩媚,十分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