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三娘说着侧头看她，语重心长，“乔乔，我也知道你心气高不愿委屈自己，但有条光明大道不走，选择荆棘丛生的小路，我只是怕你和孩子日后会受苦。”
盛乔垂眸点头，“我也想过后果，孩子毕竟是他的，就算是庶出那也是金贵无比的主子，日后科举中榜，成家立室，都有国公府的庇护，一辈子必是衣食无忧，但跟着我或许要浪迹天涯吃糠咽菜，前途无望，怎么算我都应该随波逐流，走向那条光明大道。”
“可是姐姐，人活一辈子，若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做主，违背自己的心，一辈子小心翼翼活得战战兢兢，那就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尊荣富贵，那又有何趣呢。”
“…乔乔，国公府规矩严明，就算你为妾也有儿子傍身，不会如此危险的。”
“姐姐，我曾经死过一次。”
盛乔微笑，“真的，就在那晚雪夜，我死过一次，是上天再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所以我把这辈子当成两辈子来活，我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不想再为了谁而忽略自己的感受，这辈子，我想好好爱我自己。”
“……”
门外，纪砚南垂眸微眨，随即转身离开。
……
黄昏时分，双生子吃饱了就开始困觉，面对面趴在亲爹怀里咕哝什么，不一会儿就啃着小手沉沉睡去。
罗娘端了饭菜进来摆好，伸手要抱走孩子，却被纪砚南轻轻摆手阻止。
盛乔不气拿起碗筷吃饭，边无奈看了眼慈父。
“世子，孩子睡觉不能总抱着，养成习惯就难改了。”
她好不容易才让两个孩子自主入睡，现在跟亲爹多混了几次，晚上都要她拍屁股哄睡了…
“无妨，他们很聪明懂事，不会有坏习惯的。”
纪砚南小心翼翼轻拍着孩子的背部，低声说着边看了她一眼，“孩子刚入睡，说话声音别太大，免得吓着他们。”
“……”
盛乔闭了闭眼吸气，放下碗筷起身过去抱起团团，动作不算轻柔往旁边的软榻一放，又如法炮制抱过圆圆一放，扯了薄毯一盖，拍拍手坐回饭桌前冲呆愣的爹咧嘴一笑。
“无妨，他们已经被我训练惯了，睡着就算打雷也不会惊醒，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妈的，她原本想做个慈母的，这下被这个标准的慈父一对比，倒成了严母夜叉了。
“……”
纪砚南惊奇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儿子，沉默点头拿起筷子。
盛乔满足咬着一块软烂入味的梅菜扣肉，边开口吩咐。
“小冬，罗娘，你们也出去用饭吧，也跟穆宁穆远说一声。”
“…是。”
转眼宽敞豪华的雅间里就剩了一家四口。
纪砚南现在每天几乎都是吃万安楼的菜，就算不来也让穆宁打包回去。
盛乔好奇看着他专攻面前的荷叶蒸鸡，清蒸鲜鱼和素炒藕片。
“我听穆宁说过，你很喜欢吃水煮酸辣肉片，还有酸辣鸡杂，醋溜土豆青瓜，口味应该挺重的，这会怎么吃这么清淡？”
纪砚南微顿，放下筷子抿了口茶才开口，“我也不甚清楚，之前病过一段时间，病中吃那些辛辣之物能缓解反胃，病好之后倒觉得这些原汁原味的菜肴更美味些。”
“你别放筷子啊，继续吃，我没那套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盛乔说着夹了块狮子头咬了口，满脸好奇，“什么病这么奇怪，肠胃病么，那更不应该吃重口的才对吧。”
纪砚南迟疑片刻拿起筷子，耐心十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