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南诧异抬眼。

    “…为何这么说?”

    “简单啊,他放着你在京中一家子亲戚不抓,偏偏盯上唯一跟你有关系的我,那就两个可能,那人身份不高不敢动国公府的人,但如果身份不高,他也不敢这么猖狂追杀你一个世子呀。”

    盛乔说着摊开手,“所以就应该是第二个可能,你的亲戚也是他的亲戚,所以他不会动自己的家人亲戚,只能鬼鬼祟祟追着跟你发生关系的我咯。”

    纪砚南眼中闪过几分赞赏,缓缓点头。

    “那个人不是我的亲戚,而是我同父异母的庶长兄。”

    ……

    “…哇哦,夺位之争啊…”

    盛乔缩了缩肩膀,惊疑看了眼窗外。

    她听纪清雅和赵妍说过关于国公府庶长子的事情,当时只觉得是一般家族普通兄弟内斗罢了,可这会细想想,国公府人丁单薄就兄弟俩,纪砚南一死,那世子之位落在谁手中一目了然。

    她也没想到这个庶长子居然这么猖狂胆大…

    “世子爷,那既然你知道是那人所为,你没有举报或者反击吗?”

    “当然是有的,不过此时朝局紧张,不适合张扬,待朝局安稳下来,再算此账。”

    “…那如今你这么频繁和我见面,会不会被你庶兄发现?那我和孩子,还有我父兄,会有危险吗?”

    “不会,京城布防严谨,他不敢在此有所动作,也没法有所动作。”

    纪砚南说着抿了口茶,“除非,你们离开京都。”

    “……”

    盛乔狐疑瞄了眼神色如常的人。

    要不是眼前是正人君子纪砚南,她真怀疑他是知道了什么,话里有话警告威胁她呢…

    “所以这么说来,好像也不能全是你的错。”

    “不。”

    纪砚南正了神色,“我清醒之后,虽然尚在险境当中,但若有心,找到你带回来也并非难事,因为我曾有犹疑,这才是我最大的错误。”

    “犹疑?”

    盛乔微微挑眉,“你是说,当时你并不想找我?”

    “嗯…其中缘由我也说不明白,或许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应该说,你不愿面对那晚失去理智的自己吧?”

    盛乔淡然笑了笑,“你这样的人,不论对别人还是自己都极为严苛,你认为自己很理智,习惯了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所以你下意识不敢去深究那晚发生的事。”

    “…盛乔,你很聪明。”

    “不算聪明,有点了解你而已。”

    盛乔说着神色如常起身,“行了,当初的事我也知道个大概了,我也没想再追究什么,毕竟生下孩子是我自己决定的。”

    “还有,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若你此刻要我和孩子进侯府,我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多谢你愿意给我半年时间考虑适应。”

    纪砚南默了默。

    “这是我欠你的。”

    “好吧,我接受你的歉意,对了,过几天是我哥哥婚宴,见面时间推迟到下次吧,走了。”

    ……

    婚宴这日,晴空万里。

    一袭锦红喜袍的探花郎坐在马背上,容光焕发丰神俊朗,领着庄重的迎亲队,热热闹闹穿过长街停在靖安侯府大门前。

    门外早已聚满了侯府的亲朋好友,还有大批前来凑喜的民众,热闹喧哗。

    新姑爷既是今科炙手可热的探花郎,自然逃不了现场作诗催妆,解对子或献墨宝等添喜环节,盛原也早有准备,在吉时之前一一完美解答,赢得众人欢呼叫好,满脸欢欣笑容看着在喜娘簇拥之下出来的新娘子。

    “吉时到!”

    “起骄!”

    锣鼓喧天中,盛原对着岳丈一家深深拱手鞠躬,满脸喜气翻身上马,欢庆着把新人接回了布置喜庆的南街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