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男人的声音很干脆，背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应该包好了孩子放在两人中间，又换了睡衣躺下了，煤油灯灭了，屋子里暗了，姜瓷也觉得床有点挤。
她挪了挪屁股，感觉稍微动一下就会掉下去，“叶修文，这床好小。”
叶修文道：“这张床一米四都不到，两个大人中间还塞个孩子，肯定挤。本来咱们一人一间房，姜耀祖来了，那我们只能挤一挤。”
姜瓷道：“你怨我？”
“没，我是怀疑你想跟我睡一起。”
姜瓷翻了个白眼儿，“你口口声声强调我是你弟弟的女朋友，现在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叶修文枕着一只手掌，“也许他已经把你给忘了，他很花心。”
忘就忘呗，反正姜瓷也把叶修雨给忘了，她这人爱的时候真爱，不爱的时候说放手就放手。至于叶修文这个比叶修雨更优秀的男人，姜瓷与其幻想爱情，不如做默契的搭子，只要抱紧叶修文这根粗壮的大腿，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回到现实，自己都能飞升。
想到飞升，姜瓷又兴奋了，她道：“怎么样能让你当上团长？”
叶修文莫名，“怎么？”
姜瓷道：“人家陆盈介绍自己是团长太太的时候，我特别羡慕，我也想说自己是团长太太。”
叶修文道：“立功，熬时间，自然而然就能提干。”
“哎，你们部队里没电冰箱吧，我把电冰箱捐给部队，这算不算功劳，能不能快点给你提干。”
黑暗中，叶修文的脑瓜嘣儿精准无误的砸在姜瓷脑门儿上，“你自己不用的东西捐给部队，你当领导都是傻子。他们要是问你冰箱哪儿来的，怎么带过来的，你怎么说？”
姜瓷捂着额头，“这是军区大院儿政委家搜刮来的，捐给边疆受苦受难的战士们，没毛病吧。”
叶修文道：“你才刚来，又是发烟又是借手电筒的，刚才邹素梅看到桌上的烤鸭眼睛都直了。三线的经济条件就够落后了，边疆比三线要落后几十倍，你有别人没有，保不准有人眼热，眼热就会嫉妒，万一有人举报你，要是查到头上咱们都完蛋。提干的事儿先别想，先适应生活。
好吧，自己确实没想这么多，姜瓷哦了一声，又回归正题，“那床太挤怎么办？”
叶修文道：“等休息的时候，我去砍两棵松树做两块板子加宽一点。”
姜瓷嘿嘿的笑，“那你再给我做个梳妆台呗，再做个小屏风，以后我在屏风后面换衣服，你也不用出去了。”
“行。”
“叶修文，你真好。”
“骗人会长长鼻子。”
——
姜瓷接受过叶修文的教育后，决定低调低调再低调。她又拿出了李爱玲给自己做的花棉袄来穿，午饭也是部队食堂打的。
素炒萝卜/素炒大白菜梆子，主食是窝窝头。
怪不得叶修文会说别人眼热，换位思考，自己也会心里不平衡，本来现在就缺油水，还尽是些刮油的菜。
姜瓷的筷子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她实在是吃不下。
阿里木大叔为表感谢，给姜瓷送了一盘子当地特色的包尔萨克跟一小桶牛奶。那包尔萨克炸的金黄，牛奶也浓郁，姜瓷真馋这一口。可是叶修文说，为了促进民族团结，传播军民一家亲的思想，军人及家属绝对不能占一点老百姓的便宜。
姜瓷只能忍痛在冷风中拒绝了阿里木大叔的好意，还上演了一场我为人民做贡献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