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饭？”船老大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只可惜，我今晚佳人有约了！”
顾长雁忍不住嘟囔，“我也是一个佳人啊！”
“对对对，你是一个小佳人。”船老大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
顾长雁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那你想要哪条鱼？现在拿走吧，就当是我送你的！这里有好几条鱼都是我钓的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船老大挑了三条鱼后，对顾家人说，“这个小姑娘和我眼缘，之后在船上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可是明晃晃的庇护啊！
顾老三当即应下。
船老大带人离开后，其他一直盯着顾家人，不怀好意的人也不敢再看了。
听说这个船老大脾气大，要是惹急了顾家人去找船老大帮忙，把他们都扔到河里喂鱼怎么办？
顾老三掐了一下顾长雁的小鼻子，没好气道：“长雁啊，你怎么敢这么和船老大说话啊？”
虽然顾长雁的应对反应非常好，但是当时那个剑拔弩张的气氛，她随随便便开口万一惹恼了船老大，他们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长雁笑嘻嘻地说，“我觉得船老大不是坏人啊！”
“坏人能在脑门上刻字？你小小年纪能认得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顾老三戳了戳她的额头，继续教训道。
“我就是知道！”顾长雁拍开他的手，扭头冲顾老太求救，“奶！三叔戳我脑袋！好痛！要是把我戳傻了怎么办？”
顾老太最是听不得别人说顾长雁和顾长安是傻子，哪怕是他们本人说也不行。
她当即上前将顾长雁抢到怀里，还瞪了顾老三一眼，“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动脚的！？不知道乖宝现在还小嘛？！”
顾老三哭笑不得，“娘，我是在教她，免得以后胆子大了闯祸。”
“行了行了！”顾老太摆了摆手，“我看乖宝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再说了，船老大不是没生气吗？他还说咱们乖宝合他的眼缘呢！这不正说明咱们乖宝的直觉是正确的啊！”
顾老三摇了摇头，似真似假地调笑，“娘，你再这样宠着她，以后要被你宠坏了，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老娘就一直养着！”顾老太横眉竖眼，“但凡老娘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了乖宝。难不成你们这些不孝子还想抛弃老娘？”
“娘，你说到哪儿去了啊！”顾老四连忙喊停，“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顾长雁也抱着顾老太，平复她的恼火，“奶，你别生气了。我就是和三叔闹呢，其实他戳我一点都不疼的。”
顾老太没好气地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奶在给你出气呢，你这个小墙头草，哪儿有风往哪儿倒！”
顾长雁咯咯直笑，“我只往奶这边倒！”
顾老太也没再和顾老三吵下去，毕竟刚才只是一时上头的意气之争，冷静下来后，两母子便和好如初了。
顾长雁见许多人都学着顾家人钓鱼，只可惜等半天都不见有条鱼上钩。
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有了主意。
“卖鱼饵咯！一钩三文钱！所有鱼都喜欢吃的饵食，一钩三文钱！你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买了说不定能钓上一条大鱼来！”顾长雁蹲在地上，叫卖了起来。
闻言，正想散去的人们又凑了过来。
“小姑娘，你确定这个鱼饵能钓到鱼？”
顾长雁：“这不是有鱼吗？但也不排除你是个倒霉蛋，有这么好的鱼饵都钓不上一条鱼来！”
“小姑娘，这鱼饵一钩三文钱可是有些贵啊！”
顾长雁：“觉得贵可以不买，要是能钓上来一条鱼，价格可比三文钱多多了！”
这么多人七嘴八舌地问，她一个人却句句有回应，场面堪比舌战群儒。
买鱼饵就能钓到鱼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不一会儿，顾长雁兑换到的鱼饵统统卖完了。
她捧着一堆铜板给顾老太，“奶，您帮我存着这个钱，以后我若是真的嫁不出去，这就是我的养老钱了！”
顾老太掐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好笑道：“好好好，奶给你存着！”
“啊——！”
突然，船舱里传来一声大叫，之后便是一声撞击的巨响。
顾老二一听，皱起眉：“我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大哥的声音？”
顾老三和顾老四对视一眼，面色微变，转头冲回舱。
一打开门，果然见到屋内东横西倒，一片狼藉。
而顾老大已经挣脱了绳子，正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一副疯癫的模样。
顾长雁见此，惊讶：“我绑的结是不可能用蛮力挣脱的啊……”
“娘！奶！”
见到门开了，顾长安眼泪汪汪地冲了过来，一身湿漉漉地扑进刘氏的怀里。
他钓鱼时弄湿了衣服，便回来换外衫。
甲板离舱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刘氏便没有陪他一起回房。
却没想到，一直安静待在房间里的顾老大不仅突然发病，还弄掉了绳子。
顾长安看着老爹的背影，怯生生地说，“爹好可怕！”
顾长雁皱眉，“哥哥，你帮爹解开绳子了？”
顾长安点了点头，“爹说疼，让我把刀子递给他……妹妹，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没有。”顾长雁扯出一个笑来安慰他，“哥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这会儿，顾老三和顾老四也拦住了顾老大。
“大哥，你在找什么？”
顾老大仍在翻找，“我在找钱！给我钱！我要买药！”
“没有钱！没有药！”顾老四冷下脸，硬邦邦地呵斥道，“大哥，你清醒点！”
“我不要清醒！我要钱！我要药！没有药吃，我会死的，没有药吃，我会死的！”顾老大嘴上念念有词，神情恍惚，仅是那么一上午的时间，他的下巴竟然长出了一层青浅的胡茬。
顾老三拍了一下顾老四的手臂，用口型无声说：直接按住他！
顾老四抿了下唇，却没有答应。
他握住顾老大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大哥！你振作一点！你看看大嫂，看看你的儿女，他们都在担心你啊！”
顾老四试图唤醒顾老大的意识，但是顾长雁看着顾老大黄越发恍惚的神情，一颗心却慢慢地往下坠。
和一个毒瘾发作的人讲道理，根本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