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认为四叔看上了别的姑娘?”顾长雁哭笑不得。
丁氏固执己见,还问起顾长雁:“他是不是写信给你,让你给他做隐瞒?”
顾长雁:“……”
果然,无论女人原本多么的聪颖,一多疑起来,路边走过的公鸡都得被提起来问生过几个鸡蛋。
“行吧,我们去京城寻他。”顾长雁想了想,“但是,我得让人准备去京城所需的东西,大约需要半个月,毕竟我们两个女子出行,要考虑的事情比一个人要多多了。如果你这段时间能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带你去。”
丁氏当即答应下来。
等对方喜滋滋地离开,白奉夷便从阴影处走出,“你真的要去京城?”
“当然。”顾长雁点头,“与其被动防卫,不如主动出击。”
这段时间,她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解决方式来。
但,无论什么办法,与其逃避,不如直面迎击,还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京城对你太危险了!”白奉夷担忧。
“对你危险,但是对我……却不一定。”顾长雁想到木头送上来的一份名单,
“那里有许多我可以拿捏命脉的人。”
她这么一说,白奉夷就明白了。
哪个位居高位的人不怕死?哪家没个有点病痛的长辈?哪家愿意得罪一个医术高超的神医?
“……我跟你一起去京城。”白奉夷道。
“你疯了?”顾长雁惊讶地睁大眼,“京城对你来说才危险!你要是被人发现,那就是自投罗网!”
白奉夷微微一笑,“那就别让人发现。再说了,你不是说过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顾长雁拒绝:“不行!”
“如果你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那我就自己去。”
“……”
顾长雁忍不住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无赖了?”
“不知佳人是否喜欢我的无赖?”
“……”
顾长雁嚅嗫了一下嘴唇,脸上却忍不住发红。
白奉夷见此,眼底笑容加深。
经过上次与顾长雁坦白后,他就豁然开朗,与其藏藏掖掖,不如大胆示爱,勇敢直进。
反正他已经栽在她身上,也只想一条道走到黑。
顾长雁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干脆不想。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一边让木头持续关注太子那边的动向,一边让人做好出发准备。
当然,她和丁氏要前往京城的事情也告知了家里人。
顾家大多数人反对。
第一,丁氏是一个出行不便的孕妇;第二,顾长雁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两个女子结伴上路,简直是沿路的山匪盗贼们眼中的大肥肉啊!
顾长雁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忘了我除了医术之外,还会下毒?而且,我身上光是用来防身的东西都超过十件,如果有人敢冒头,你们应该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
顾家人:“……”
好像是哦!
他们每日吃毒来增加毒抗性,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一时之间忘了这一点。
这样一听,顾老二便忍不住好奇了,“我们现在的抗毒能力有多强?”
“正常人触之即死的剧毒,我们能延缓到半个时辰后再毒发。”顾长雁骄傲一笑。
顾家人震惊。
“我、我们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我们还随身带着解毒丸,也就是说……哪怕中了毒,我们也能立马解毒,基本等于百毒不侵?”
顾长雁拉着顾老太的手,软声撒娇:“奶,你就让我们去吧!”
“好!去!”顾老太拍板。
顾家其他人惊愕。
顾老太下一句却说,“但是,我也要一起去!老四媳妇虽然是第二胎,但我不放心。”
反正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人也是带……
顾长雁点头,“好!”
“那我也……”
“我也……”
顾家其他人一听,连忙开口,但是被顾老太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你们老实在家里待着!”
顾家其他人顿时眼神幽怨。
顾老太叉腰,一一质问:“如今正是春日,刚买、刚租的地不翻土、不下种了?”
这是对顾老汉和顾老二说的。
“木工坊停了一个月,订单不是都排到三个月后了吗?”
这是对顾老大说的。
“家里男人、孩子这么多,你们不得留下来照顾吗?”
这是对刘氏和方氏说的。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顾小姑弱弱举手,“那我能跟去吗?娘,我能在路上照顾您和四嫂!”
“你……”顾老太犹豫了一下,看向顾长雁,“乖宝,这趟能不能带上你小姑?”
顾长雁怔了一下。
但看着顾小姑期待的目光,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算了!
带两个也是带,再带多一个人又有什么所谓呢?
“可以!”
顾小姑露出欣喜的表情,“那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顾长雁哭笑不得,“小姑,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半个月之后再出发。”
“那就更好了!”顾小姑道。
匆忙之下可能会有遗漏,但时间充足,她就能仔细思考应该带什么去。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立春过后,是雨水。
天下连绵细雨,气温骤降。
所幸顾老大打造的马车上设置了一个可以放炭的炉子,哪怕在行驶过程中,也能让车里的人烤火取暖。
此行,木头留在白帝城,帮顾长雁看护顾家其他人。
半个月后,顾长雁离到京城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连日赶路使众人都难忍疲惫,便决定在一处城里上休息两日。
只是,入城路引和籍贯凭证。
正在排队的白奉夷接到了手下的消息,悄声与顾长雁说,“太子在城里。”
顾长雁皱眉,“他前些日子不是还在东岸郡?怎么突然出现在临安郡?”
“他把烂摊子甩给司农寺了。”
顾长雁嘴角一抽,“……如果日后他坐上皇位,能把烂摊子甩给谁?”
白奉夷笑了下,没回答。
“我不想过早出现在他面前。”顾长雁蹙眉,“要不然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进村暂住?”
白奉夷摇了摇头,“最近的一处村子距离此处也有八十里外,如今天色已晚,又下雨路滑,赶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