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雁心里很是翻了个白眼,面上点了点头,立刻就跟着宫女去见夏姑姑。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这位皇后身边的亲信夏姑姑。
顾长雁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了。
等她见到夏姑姑的时候,听到是皇后召她过去,顾长雁心里暗道了一句果然!
“那就有劳姑姑带路了。”
顾长雁该气的气了一下,就跟着夏姑姑去坤宁宫见皇后。
“你住在东宫许多日子了,本宫此前一直忙着,倒是没让人召你来品茗闲聊一二,你可怪过本宫?”
顾长雁这一见到皇后,一听对方上来就是满面温婉地带笑说出这番话,心里的警铃简直不要太震耳欲聋了都。
堂堂一国皇后,居然这么和颜悦色和她这一个平民女子说这样的话,能没所图,怎么可能!
顾长雁心里飞快地猜想着,皇后今天这是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时候,一边端出恭敬的笑容连忙道:“娘娘这话,可就折煞长雁了,这普天下多少像长雁这般的民女,这辈子都不能见如今这样大的世面呢,长雁高兴还来不及。”
皇后脸上原本伪装出来的和善,此刻听了顾长雁这话,也多了几分真心,摆手道:“也别还站着了,快落座,好好品一品本宫这儿的茶。”
顾长雁从善如流地落了座。
等到茶过半巡之后,顾长雁也算是等来了皇后的正话:“今日本宫除了请你来品茗外,其实还有一事想问问你。”
顾长雁目光垂在手中的茶盏上,听到皇后这话,立刻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口中却立刻道:“娘娘但说就是,长雁但有所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如今眼看着太后的寿诞在即,本宫与陛下都想好好尽一尽孝心,本宫知晓太后待你不同,想来太后的喜好,你定然是知道的。此番寿诞,本宫想请你协助,你可愿意?”
听着是问话,但顾长雁敏锐地还是听出来皇后话里的命令。
虽然顾长雁不喜欢皇后这种高高在上的做派,但是太后对她确实不错,又是小风的祖母,太后的寿诞,她自然也希望能办好。
既然目的一致,顾长雁也就忽略皇后这态度,立刻俏生生地应承道:“长雁荣幸至极。”
说完这话,顾长雁正准备心里再偷偷翻个白眼的时候,偏听见一道让人十分不喜的声音:“儿臣来给母后请安了!”
“已经有些日子不见你来,怎么今日倒是又想起来给本宫请安了?”
皇后佯怒地瞪了一眼太子。
太子面上含笑,一边笑着告罪,一边直接往顾长雁那边走,甚至也不落座,还直接站在顾长雁的身边,开口便是:“方才儿臣听见,母后这是要让长雁参与皇祖母的寿宴操办一事,那儿臣也要帮忙,尽一份孝心才是。”
顾长雁心里一阵无语,偏还听见皇后淡笑说道:“你既有这样的孝心,便一块来帮本宫操办太后的寿宴吧。”
有了皇后这话,顾长雁接下来的几日里,就发现太子显然借着和她一同要协助皇后为由,各种小动作不止。
什么“小心别被灯笼砸到”,要不是顾长雁闪得快,太子那手就该摸到她的腰了!
还有什么“小心石阶滑”,要不是顾长雁侧身侧得快,手就要被太子捞进他手里握着了!
又似乎是看这所谓的“救美”都扑空了,顾长雁又领略了太子变了法的要揩她油的骚操作。
什么“长雁小心”,然后顾长雁回头,就见太子直接往她身上倒,一副踩空石阶的架势!
幸好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太子的衣袖,一手抓着扶栏,给他丫推回去!
不然两人都得摔地上,然后万一有些什么狗血场面出现,顾长雁估计得做噩梦!
而顾长雁操办太后寿宴的这几日所发生之事,自然也是被小桌子看在眼里,秉承着对主子的尽心尽力,一一记下飞鸽密信。
待到白奉夷看到小桌子所传来的这些密信之时,原本俊美的面容,瞬间黑沉如没刷的锅底。
“好你个人模狗样的太子……”
白奉夷气极反笑:“好!真是‘好’得很!”
……
这日早朝。
朝堂之上,皇帝才在龙位落了座,便登时有朝臣出列。
“启禀陛下,如今各地之上,因着几日的灾情不减,已然是有暴民造反,地方之上的县官叫苦不迭,不知陛下对于那些上呈的折子所请,可有了决断?”
皇帝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越发染了沉肃,沉声说道:“那些折子朕都已经看了,各处自然都有难处,只是这决策却不可擅断,朕想听听诸位爱卿们可有什么法子,且说来与朕听听。”
“陛下,臣恳请谈和。”
当即便有朝臣出列,附和皇帝所说:“自古仁者治天下,皆可得百姓千年万载称颂,臣附议尚书大人所说,谈和为上!”
“老臣却是与尚书想法有所不同。”
一道中气十足的话音落下,武广便从武将的上首之列走了出来,恭声道:“陛下,何尚书久居安逸的京畿之地,便只想着谈和粉饰太平,臣常年征战在外,最是深知,如今无知暴民借着灾情暴乱,分明就是在挑衅陛下的权威!”
说到这,武广目光扫了一眼何尚书,继续扬声说道:“如此情形之下,若是陛下真如何尚书等几位文臣所提之策,与那些暴民谈和,岂不是助长了那些暴民势力?”
皇帝皱眉看武广,这位一路辅佐他上位的武官,问道:“那依武爱卿之意是如何?”
“老臣提议,当即刻派兵前去镇压那些暴民才是!”
何尚书当即道:“武大人,那些暴民也不过是如今灾情之下,食不果腹才会做出那些错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暴民也是本国的百姓,出兵镇压必有伤亡,岂不是寒了天下人之心!”
武广当即轻哼一声道:“从那些人选择走上反抗朝廷当暴民的那刻起,便不再是本国的百姓才是,而是有谋逆之心的罪人,若真照何尚书所说的谈和,往后但凡百姓之中但凡有些微的不顺,就揭竿而起暴乱,陛下还如何治理天下,这天下还怎么太平了?”
“你!”
何尚书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武广。
就在何尚书正欲再辩论的时候,皇帝淡淡开口道:“朕深觉武爱卿所言甚是,何爱卿还是太过心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