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风里,夏姑姑听见太子又道:“母后若是问夏姑姑要人,那就去东宫找孤要!”
顾长雁一副无法拒绝的柔弱小百花模样,由着太子握着她的手腕,从坤宁宫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
这心里,顾长雁也觉得罚站大半个时辰的火气,倒也散了七七八八。
当然,这虽然从坤宁宫出来,顾长雁可不认为她可以“杀青”了。
这戏还得继续演呀!
“太子殿下如此替长雁出头,只怕是要让皇后娘娘越发迁怒长雁了。”
顾长雁面上还是为难担忧,茶言茶语地稳定输出道:“如此一来,长雁夹在太后和皇后娘娘之间,实在难做。太后的寿诞又在即,可如何是好呀……”
“你且放心,母后是一时听信了嘴碎之人所言,对你有所偏见,孤会解决的。自不会让母后再为难你。”
太子自以为神情地道:“孤既是要你做孤的太子妃,就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顾长雁听着太子这些话,只觉得倒胃口。
呵!
男人的嘴,可拉倒吧!
尤其太子这种男人嘴里说出的话。
一个字都不能信!
“殿下如此替长雁着想,长雁真的是……”
顾长雁极不情愿地从脸上挤出感动的表情。
“孤的心,你明白就好。”
太子对于顾长雁这为数不多的感动却十分的受用,当即又道:“如今你帮着母后操办皇祖母的寿诞事宜,许多都做得很好,不过到底你从前没有见过皇家寿诞,眼下倒是有个不错的机会。”
顾长雁拿出平生最大的耐心听太子说话,还很是捧场地接梗:“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机会?”
“三日后,户部尚书府上将会有一场盛大的寿宴,孤带你同去见识一番,想来对你协助母后更好地操办皇祖母的寿宴,必然有所收获的。”
顾长雁顿时面露惆怅道:“可长雁并非高门女子,前去户部尚书那盛大的寿宴,只怕是不妥吧。”
“孤带你去,谁敢置喙!”
太子极为傲慢地说道:“何况你是孤认定的太子妃,区区一个户部尚书府中的寿宴罢了,待到有朝一日,等孤登上……”
话说到此,太子倒是戛然而止。
顾长雁却秒懂太子这没有说完的后话,心里冷笑。
不愧是和现在的昏君是父子。
老子篡位当了现在的皇帝,儿子也不遑多让,现在就在惦记老子屁股下的那一把龙椅了。
“太子殿下如此为长雁,可长雁还是不愿让殿下为难。”
顾长雁打心里不想去,更不想称了太子的心,不知道以后要拿成功带她去参加户部尚书寿宴一茬,如何得寸进尺呢!
还是先观望再说。
“太子殿下且容长雁这三日再好好考虑考虑。”
两人边说边走。
可到底,眼看着坤宁宫的宫门就在眼前不远处的时候,身后传来宫女的呼喊声:“太子殿下您且等等!太子殿下!”
太子是什么人,自然是不可能听一个宫女的话,顾长雁反正还是被太子拉着手,继续往坤宁宫的宫门那边走。
好在那宫女倒是个脚步快的,终于赶了过来,还绕到了顾长雁和太子的面前拦了路。
“你这宫女,倒是胆大包天敢拦孤的路了?”
太子冷笑着止了步,目光淬了冰般地扫着眼前躬身的宫女。
宫女吓得抖了抖身子。
顾长雁却认出来,这宫女也是皇后身边服侍的,算得上十分亲信之人。
“皇后娘娘已经醒了。”
宫女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奴婢斗胆拦了太子殿下的驾,实在是有皇后娘娘的口谕要传于顾姑娘知晓。”
太子冷哼一声道:“那便说正事!”
“诺!”
宫女咬了咬唇,应声后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口谕,让顾姑娘随奴婢回殿中。”
顾长雁一听,自然是知道夏姑姑肯定把刚才太子强行带她离开的事和皇后说了。
现在皇后既然已经醒了,她自然是不能跟太子离开坤宁宫了。
但是这要是一个人回去见皇后,肯定要被穿更小的小鞋。
那可不行!
“太子殿下……”
顾长雁一脸担忧地看着太子,说道:“眼下皇后娘娘这样着急让我去见她,莫不是方才的事……”
话自然不能说得太直白,那效果可就不好了,顾长雁未尽的话,直接交给端出来的楚楚可怜来表达。
进宫也不短了,顾长雁对于自己的演技是相当有自信的。
这不,顾长雁就听见太子信誓旦旦地道:“长雁放心,孤随你一同去见母后,孤说了不让母后为难你,就绝不会食言。”
说罢,太子还十分霸道地直接带着顾长雁,扭头往皇后正殿去。
到了正殿殿门外,顾长雁又看见夏姑姑杵在殿门口,心里不由想着,这要是太子没跟她来,八成她这还得继续罚站呢!
夏姑姑看见顾长雁带着太子同来,眼神也是越发的冷了。
“殿下还请留步,皇后娘娘只召见顾姑娘一人。”
夏姑姑说话的时候,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顾长雁。
顾长雁可不管,只当作没看见,也不打招呼,反正装傻。
“既是如此,孤就先见见母后。”
太子回头看跟着身后的顾长雁,语带温柔道:“长雁就在这殿门外等孤一会儿。”
说罢,太子松开抓着顾长雁手腕的手,理都不理夏姑姑,直接跨过门槛,走进殿门中。
“太子殿下!”
夏姑姑皱眉,目光更冷地扫了顾长雁一眼,到底还是追着太子的身影,一块去见皇后。
站在殿门外的顾长雁顿时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日头,转头往阴凉的地方走去。
她才不在太阳已经晒到的殿门外站着!
此刻的正殿之中。
皇后见来的人是太子而非顾长雁,顿时就沉了脸,手里的茶盏都重重地按在桌案上。
“你真是糊涂!”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太子,沉沉地道:“那顾长雁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民女,占着会些岐黄之术哄你皇祖母才能进宫,你怎么也如此护着她?难不成你还真想让她当太子妃不成!”
“儿臣确实是真心要让她做儿臣的太子妃。”
“你说什么?!”
皇后终于怒不可遏,直接挥手,将桌案上的茶盏都甩落在地。
零落破碎的茶盏和茶水溅到太子华贵的衣摆上,太子低头淡淡扫了一眼,再抬头,目光十分冷静地迎着满目盛怒的皇后,仍旧一字一句地说道:“儿臣是一定要护着顾长雁的,母后若还顾着与儿臣的母子之情,就不要有任何为难顾长雁的心思。否则,就不要怪儿臣了……”
顾长雁的身份确实不足够做他的太子妃,但她那些奇淫巧技却能让他获得民心,许她一个虚无缥缈的太子妃名头若能得她支持……
只是这些算计不能告诉母后,他需要借用母后的态度对顾长雁施压,让她看清楚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