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白奉夷却是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出面。”
“嗯?”顾长雁挑眉看向白奉夷,“还要再等吗?”
白奉夷收起笑容,严肃了脸色,“嗯,这皇位,我要他亲自下旨禅让与我,而不是我抢过来!”
知道白奉夷心里的想法,顾长雁也认真了起来。
她抿抿唇,“若你想这样的话,我帮你!”
涟水郡的贪污事件,背后有太子授意,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传了出来,整个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顾礼正先前带着白奉夷去取出的那些有关科举舞弊案的证据,也被人脸也誊抄,然后洒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科举在即,京城本就聚集了不少学子,这下看到这些东西,那些学子哪里还能坐得住?
他们写文章的写文章,作诗的作诗,还有人组织了游行,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反复宣扬太子的那些罪状,跑到太学院的门口静坐示威。
有胆子大的,已经联名写了诉状,要求废了太子。
听到这些事情,在东宫的太子冷笑着,“不过一群升斗小民,什么本事都没有,还想要废了孤?真会做梦!”
一旁的幕僚听到这话,却是皱起眉头来,“殿下,百姓闹成这样,咱们总得有些表示才好,毕竟……”
他说着,抬头看了太子一眼,“毕竟那些人都是赶考的学子,将来也是要入朝为官的。”
“呵,你也说了,是将来入朝为官,若是孤动动手段,他们还能考得上,还能入朝为官吗?”太子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幕僚简直不敢接话,就这么尴尬地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太子向来都很有主意,他们幕僚的建议甚少能让他满意采纳的,现在这样,他们自然不敢多说。
看着众人都不吭声,太子又问道,“顾长雁最近在干什么?她那个药炼得如何了?”
一旁的小太监走上前来,“听说进展还算顺利,但也要两三个月才能炼制好。”
一听这话,太子就皱起眉头来,“这么快?”
一旁的幕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太子的心思已经不在朝政上了,他们就算说再多,怕是也不如那神药的消息能更让太子在意。
这么想着,几人就默默地退了出去,而太子,甚至都没有发现他们离开。
外面反对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甚少过问朝政之事的太后都听说了。
这一日顾长雁给她请了平安脉之后,便开口道,“太后娘娘思虑过重,还是别想这么多的事情了,您要是没事啊,我就去接奶奶进宫来,陪您说说话,开解开解。”
听到这话,太后无奈地看着她,“哀家在思虑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长雁笑了笑,“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会让您别想了。”
她一边说,一边收拾着东西,“外面那些举子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您觉着是我们出的手吗?”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顾长雁一眼。
“若非是太子殿下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并且做得过分了,我想那些举子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顾长雁解释道。
听到她这么说了,太后这才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他们做得不对,可到底是哀家的亲骨肉,一想到将来……”
太后说着摇了摇头,“哀家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那就听我的,别问别想,只管顾好您自己的身子。”顾长雁说着,看向一旁的嬷嬷,“我开了安神汤,还有一个药膳方子,您安排吧。”
顾长雁能明白太后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心里更心疼白奉夷了。
明明都是太后的子孙,白奉夷没了父皇母后,还要被人一路追杀,能长这么大也实属不易,可太后呢?
听到顾长雁帮自己抱不平,白奉夷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摸了摸顾长雁的头,“你跟他们接触不多,自然不会向着他们,但是皇祖母不同。”
他扯了扯嘴角,“父皇自小就是太子,是被当成国君培养的,跟着皇爷爷的时候更多一些,也难免严肃老成,但他不一样,他自小就在皇祖母的身边长大,若非要攀比他们兄弟两个跟皇祖母的亲近程度,他远比父皇更得皇祖母的宠爱。”
白奉夷很是冷静,这些事情他都想得透彻,所以也从来不会因为太后对他们的态度,而有什么失望。
“皇祖母能答应站在我们这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白奉夷说罢,抬起顾长雁的头,“所以你也不要对皇祖母有什么怨恨。”
顾长雁看着他,那颗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她窝进白奉夷的怀里,“我没有怨恨她,我只是心疼你而已。”
她看着长大的少年啊,怎么就这么辛苦呢。
隔天一早,太学院的院士就不得不在早朝上提出举子们在太学院门口静坐示威的事情了。
“启禀皇上,这些人都是国之栋梁,将来也会入朝为官,为我大禹鞠躬尽瘁,若是此事没有解决的话,寒了他们的心,将来的朝堂,怕是很难再有这样忠直屈的臣子了!”
听到这话,皇上皱起眉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子,“这事情太子你怎么说?”
太子满心惦记着八神补的事情,甚至都没听刚才那院士说的话,这会儿皇上突然问起,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一旁的院士。
“儿臣以为,此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陈院士做主便是。”他随意地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所有人都没能明白太子此话的意思,一个个地将眼神都放在了陈院士的身上。
看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陈院士也很是尴尬。
他不过是提了一嘴太学院外面的情况罢了,那些举子可是要求废太子的啊,让他做主?他怎么做主?
一个小小的太学院院士,难道要说提议废太子吗?
皇上黑着脸看着太子,“方才陈院士的话,你没有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