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走在略显昏暗的地下基地中,前面领路的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老哥我提点你两句,刚刚培训的时候那个大块头给你们讲的规矩你们别不当一回事,总有每次总有几个刺头刚来就要挑衅一下这里的规矩。”
“那有人成功了吗?”方铭顺着他的话说。
“呵!下去挖两天矿就老实了。”
一行穿着红色背心的志愿者们搬运物资路过,这些人显然精神状态更好,看到方铭还点头示意。
“不是说每个人都要义务劳动吗?为什么你能在这里带着我闲逛?”
“嘻嘻,老哥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路子。”男子笑起来贱兮兮的模样,“再说了,就算你想当摆子抗拒劳务,他们也不会让你活活饿死,毕竟名声不好听,生命维持餐还是会给你的。”
方铭看着远处那栋办公大楼,随口说,“看来这里还是挺人道的。”
这时候,前面一阵嘈杂的声响传来,隐约听到争吵和呐喊。
“反对强制劳动!”
“还我人身自由!”
……
方铭和男人站在角落,看着远处一群人拿着小册子和传单逢人就塞,一边大喊大叫,企图拉人入伙。
“这是?”
“一群好吃懒做的蠢货。”
咸湿样的男人居然发表了充满正义感的发言,“都是些白领文员或者富养在家的太太们,让他们干活跟要了他们的命一样,自持身段不一样,怎么肯干苦力呢,嘿嘿!”
他回过头,笑眯眯看着方铭,“我说老弟啊,这外面怪物遍地,这里面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咱没事找点乐子无所谓,那群执法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是学他们……”
话音未落,一队执法队成员已经将那几个企图煽动的家伙围起来,手里的电棍和防爆盾蓄势待发。
方铭摆了摆手,“所以你说的乐子是啥?”
“嘿嘿,小伙子就是急躁,来来来。”
两人随即离开。
方铭在男人的带领下七拐八拐走了二十多分钟,绕过一片工业区,在偏僻角落的一座楼房停下。
两个身穿西装的大汉守在门口,看到两人伸手拦住。
领路的猥琐男人连忙递上两跟皱巴巴的利群,讨好地笑着,“张哥李哥,这是新来的。”
西装男接过香烟,语气半是调侃半是鄙夷,“老朱,还是你会忽悠人,这次拐过来这个看起来够赞啊。”
两个壮汉眼神上下打量着方铭,那眼神有点像在打量一块肥美的红烧肉,又有点像在欣赏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多少有点冒昧。
这他妈不会变成都市传说吧?!
如果这个猥琐男人说得乐子是这个,方铭不介意把他也变成一个乐子。
一阵交涉后,被称作老朱的男人拉着方铭进了院子,一边走一边跟他解释着。
“安全区里的有着各种特色社团,用于丰富劳务歇息后的休闲生活,大部分都是官方允许并推崇的正规积极向社团,像运动社团、文学社团之类,整得跟那些个大学生一样。”
“毕竟总要找点事情给大伙打发时间,要不然天天有人精神崩溃闹自杀。”
“那就是说这个是不正规的吗?”方铭问。
“嘿嘿,老弟真是一点就通。”老朱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
“虽然安全区内一直宣传利好的消息,但很多人都明白情况不容乐观,很多人都经历过丧尸群冲进庇护所的那种可怕场景,那种情况下谁能活命全靠运气。”
“有些人都抱着悲观的想法,觉得反正也活不久了,为什么还要累死累活的,不如…临死前多爽一爽。”
“这种想法的人多吗?”
老朱顿了顿,“这个基地可是有上万幸存者,就算有百分之一的人有这种想法,也至少有上百人,实际上更是远远不止。”
方铭走进大厅,两个侍从恭敬地递上面具。
“话说这种事官方不管嘛?”
“以前查得严,但这阵子基地内一半的执法队都被抽调去外面的防线了,自然有了可乘之机。”
老朱戴上猪八戒面具,神秘兮兮得看着方铭,“再说了,你以为普通幸存者能做一个这么大的局么?”
“我先带你体验一次,下次想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嘿嘿。”
“原来如此,有后台么…”
方铭走上扶梯,上了二楼,侍从推开大厅的门,略显荒唐一幕展现在眼前。
水晶吊灯洒下昏黄暧昧的光,雕着花纹的柔软地毯上散落着珍贵和果蔬酒水。
舞台上的舞女穿着古装舞着身姿,底下的人却沉浸在自己的欢愉中。
二三十个年轻男女带着各色面具,三两聚集,或瘫在沙发上系解衣裳,或倒在地毯上骑马作乐,还有随意捡起地上的酒水从脸上慢慢浇落,浑不在意……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醉酒的潮红,却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哭腔或笑声,好像在昏黄的灯光下表演一场荒唐的默剧。
“欢迎来到,欢愉社团。”
“这里只有一条守则,不能强迫他人。放心,这里是一个宽容的大家庭,请尽情享乐吧。”
……
方铭坐在一处无人沙发上,酒香混着花香让空气有些浑浊,昏黄的灯光加上克制的喘息,竟然营造出一种压抑氛围。
所有人都在这种压抑的美感下放纵、迷离,企图寻求片刻的解脱。
这里的主人或许有些艺术细胞?
方铭思绪又开始发散。
一个戴着眼罩的女人趴在地毯上找散落的车厘子,转了一圈到了他脚下。
“噢,主人,我回来了。”
女人在他脚边蹭了蹭,方铭没说她认错了人,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女人往后挪了挪,“你太温柔了,似乎不是他,抱歉认错人了。”
说着继续摸索着爬出去。
方铭看着那女人慢慢远去,尾巴在身后摆啊摆,沉思不语。
“您在思考什么?主人。”阿尔琦好奇地问。
她怀里的黑羽从进来就用三对黑色大翅膀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你觉得我在思考什么?”方铭问。
“关于人类社会内部腐败必然性?”
“我在想她那条尾巴挺不错,想给程一夏带份伴手礼,毕竟她上次那份礼物可让我印象深刻呢,也不知道这的主人有没有新的。”
“您似乎在繁衍的趣味性探索里沉沦。”
方铭表示遗憾,“都说我是个文盲,还是一个缺乏正义感的文盲,不要跟我讨论太多有深度的话题,我只想找乐子。”
阿尔琦指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两个人,男的,“这个呢?”
“免了…咦?”
方铭戴上隐形眼镜,看向三楼的方向,一个身穿丝绸旗袍的贵妇人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眼神轻蔑地看着二楼的荒唐喜剧。
方铭看着那贵妇人那身被旗袍勒紧的夸张身材,“乐子找到了。”
看着今日任务,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升腾。
“好女孩别错过,坏女人别浪费,我这也是替天行道嘛,毕竟我现在火气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