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内就有一台液晶显示屏。
战惊鸿打了个响指，高原回头拿起遥控器，摁下开关键。
很快，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一条视频。
画面背景像是一个练车场，一辆红色玛莎拉蒂正在跑道上练习各种车技。
而车里的那个女人，正是苏梦妍。
苏梦妍看着屏幕哑口无言，全身止不住颤抖。
战惊鸿沉声说道：“这是一年前的视频，可你的驾照在五年前就拿到了。一个早就拿到驾照的人，频繁练习/快速转弯、紧急刹车，以及障碍物碰撞躲避等技巧，这是为了什么？”
“我……我……”苏梦妍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
“够了。”战擎宇的龙头杖重重顿地，“战家百年清誉，岂容这般算计？即刻取消……”
“等等！”苏母突然挣扎着扑过来。
她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半边，钗子上的一颗东珠滚到战惊鸿脚边。
“惊鸿！梦妍只是太爱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那场车祸的损失，我们愿意双倍……不，十倍补偿！”
战惊鸿弯腰捡起东珠，指尖轻轻摩挲珠面。
“伯母，战氏集团上周刚完成对苏氏34%的股权收购。”
他将东珠放进苏母颤抖的掌心，“现在，该称您为，苏股东。”
宴会厅突然传来骚动，透过单向玻璃能看到记者们正疯狂拍摄苏明德被押走的画面。
苏梦妍突然发疯似的扯下头纱。
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抓向战惊鸿的领带：“战惊鸿，你早就知道！你故意等到婚礼当天……”
“苏小姐慎言。”
战惊鸿攥住她手腕，眼底凝结着冻土般的寒意，“若没有这场万众瞩目的婚礼，令尊怎么会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
他甩开她的手，接过高原递来的消毒湿巾，嘻嘻擦拭指尖。
“顺便说，你锁骨那道疤——”他嗤笑着垂眸看向苏梦妍的锁骨，“化妆师遮瑕膏用得不错。”
高原前不久调查到，苏梦妍车祸后做过整形治疗。
她并非疤痕体质，在京城最好的一家整形手术医院做过治疗，身上怎么可能留下疤痕。
当休息室大门轰然关闭时，苏梦妍看到最后一丝光晕湮灭在门缝间。
她瘫坐在满室狼藉中。
……
战惊鸿站在酒店门口，看着父亲钻进加长林肯。
晨雾里飘着细雨，他抬手替父亲关车门时，金属袖扣擦过门框发出清脆声响。
“别以为拆穿苏梦妍的戏码，拿了苏家那点股权，我就会点头让你娶温暖。”
战擎宇突然开口，手指在真皮座椅上叩出急促的鼓点。
战惊鸿垂眸盯着父亲的手指，喉结滚动两下：“爸，取消婚约是苏梦妍玩砸了，至于婚姻——”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车门，玻璃应声而落。
他忽然抬眼，瞳孔里迸出冷光，“我会自己看着办。”
引擎轰鸣声里，战擎宇的脸色比车漆还黑。
战惊鸿退后半步，看着车子碾过水洼扬长而去。
……
城市另一端。
温暖攥着手机蹲在便利店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塑料椅上。
冯瑞宝的声音从话筒里炸出来：“你猜怎么着？战惊鸿在婚礼现场当众甩了苏梦妍，说她伪造车祸骗婚！”
她捏紧伞柄，指节泛白。
几天前，他送她回香山公寓，说“我会处理好和苏梦妍之间的事”时，她以为不过是场商业联姻的闹剧。
此刻，便利店电视正播着财经新闻。
甜美的声音传来：“苏氏企业今天股价暴跌47%……”
“会不会是因为你？”
冯瑞宝突然压低声音，“他把苏家往死里整，就是堵了苏家想靠联姻翻身这条路……”
温暖猛地站起身，“不可能。”
她盯着橱窗里倒映的自己，睫毛上挂着水珠，“他恨我入骨，怎么会……”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宾利车从雨幕里冲出来，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急刹，最后停在了十米外。
车门打开，战惊鸿举着伞走出来。
温暖看到他的一刹那，腾地站起身来，“战惊鸿，你干什么？”
“放养太久，你该回家了。”
“哪里久了？才半个月……”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战惊鸿径直走来，温暖的后腰被抵在潮湿的砖墙上。
“才半个月？”他指尖碾过她唇上晕开的樱桃红，“看来还是我太过纵容你。”
温暖抬膝撞向他胯骨，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扣住大腿。
“学不乖。”战惊鸿低笑一声，突然将她整个人扛上肩头。
冯瑞宝大惊失色，骂骂咧咧地说：“战惊鸿，你这是强抢民女？信不信我现在马上打110？！”
战惊鸿置若罔闻，冲身后的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没了冯瑞宝的声音。
“宝宝？”温暖惊愕地瞪向他，“你把冯瑞宝怎么了？”
“没什么，让她暂时安静一会儿。”
温暖的胃部撞在他硬得像大理石的肩胛骨上，只觉得眼前炸开细碎金星。
“喂，你弄疼我了，快放我下来！”
她气急败坏地伸出指甲，掐进他后背肌肉，“你这个浑蛋！”
“嘘——”
战惊鸿温热的手掌突然抚上她后腰裸露的肌肤，指尖在脊椎凹陷处轻轻打圈。
“你心跳声吵到我了。”他低笑着说。
“神经病……”
宾利车后座皮革冷得像蛇皮，温暖被扔进去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战惊鸿跟着挤进来。
他扯松领带时，温暖摸到了门把手。
“咔哒”一声，儿童锁的提示灯在昏暗里亮起。
“还玩这种把戏？”他捏住她脚踝拖回来，“上次教你的都忘了？”
他说话时，突然俯身咬住她锁骨，温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好在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抬头示意司机开车。
碍于司机在，温暖不敢再挣扎，生怕惹恼了他，真在车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四十分钟后，湖边小楼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时，温暖被战惊鸿按在玄关镜面上。
光洁冰冷的镜面，冷意激得温暖一颤。
“看清楚了。”他在她耳垂边低语，“这幅身子早烙着我的印记。”
温暖躲开他温热的呼吸，竟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今天不是你大婚的日子吗？”
战惊鸿动作一滞。
他眯着狭长的黑眸，笑睨着她，“你明知道我是为了谁，才取消的婚约。”
“你说什么……”
温暖呼吸急促，心也失序地跳得飞快。
却还来不及深究，很快被巨浪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