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分析了好半天,梅若还没听出个所以然。
看得出来,她是真不懂。
这说明她脑子没那么好使。
那怎么不叫没头脑与不高兴呢?
我真纳闷了,她是怎么经过考验的。
我怎么能上了这种人的套?
“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在明,你在旁,师兄师姐在暗,后续同门相残,所有人都会第一个杀我。”我望着梅若双眼,说道,“你不该找我的,这样你还能藏的住,现在你暴露了,我一死,那些人就会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
梅若脸色有些白。
“你连这些都想不到,山上人的勾心斗角,你觉得你能活下去吗?”
梅若脸色更白了。
我叹了口气。
梅若这个人,初见还以为是多有心机的人。
可真要相处起来,不难发现,她长了一张让人高估的脸。
放在山下,其实梅若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在山上,梅若绝对挺不过两个回合,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江家人不算太差,能容忍这么个山上人在手底做事,包容性极强。
“我和你谈合作,是想和你一块对付其他同门,有朝一日,其他同门杀我,我需要你配合我保我,只要我不死,你就是安全的。”
“我能保下你吗?”梅若让我两句话说的有些不自信,“我确实不适合跟山上人交手,师父以前就跟我说过,碰到山上人,一定得跑。”
我无奈一笑“没事,听我指挥就行。”
我咬破食指,掏出两张黄符,在其中一张画起誓符后,又将另外一张递给了她。
这点眼力见,梅若还是有的。
她与我一样,咬破中指画起誓符,速度更快,经验更老道。
我终于知道她是怎么通过的考验了。
瞎眼张相中我,是因为我心狠,没人性。
相中她,是因为她有天资。
我没说话,只是与她交换起誓符,各自点燃,将符灰泡水饮下。
合作达成,倘若有一方毁约,则肠穿肚烂,永世不得超生。
这回,她算是自己人。
“师姐,以后再碰上其他人可能是同门,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能莽莽撞撞去认人,都是山上人,咱们不知道谁会动手。”
“放心,我知道了。”
认下我这个师弟,梅若还挺开心“走蛟窟的事已经在长夏传开了,江家也会问起,我能如实说吗?”
“废话,当然不能如实说,今晚上咱俩的对话,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我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江家人知道你是瞎眼张的徒弟?”
梅若点了点头“知道啊,他们让我为他们工作,还会帮我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我又叹了口气。
江家人确实不错。
至少,人品比钱家好。
“师姐,你先回去,后面有什么事,咱们电话联系,今晚你要当做没来过,我的身份和传承,你对任何人都要保密,只说我是长夏本地人,郑清风的弟子就行。”
梅若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临走前,她又摸了三千块钱给我。
我不要,她就硬塞。
对此,她说这是与我掏心掏肺的奖励。
我再次长叹,问了她一句“师姐结婚了吗?”
梅若摇了摇头“没,男朋友都没有。”
我苦口婆心劝了最后一句“那就小心男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有个朋友让她前男友骗了三千七百块钱,希望你别走她老路。”
“哈哈哈,你朋友也太没脑子了,放心,我不会的!”
说完,梅若开车,扬长而去。
我把最后那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其实我想说,换作是师姐,S奔让人骗跑了都有可能。
今夜风平浪静,钱家人还是没来,调查的事得往后放。
我锁上无相堂大门,回到李晶晶家。
怕她出事,我去了一趟她的房间。
还好,李晶晶呼吸微弱,心脏跳动缓慢,命却保住了。
走蛟窟消散后,她也好,老怀街那些普通人也罢,都会慢慢恢复。
这条不入山上眼的老怀街,迟早还能热闹起来。
重新回到我的那间屋子,眼皮几个闭合,天色蒙蒙亮。
满打满算,一晚上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头脑有些不清醒。
可我没时间休息。
修道者,强身健体,养气修心。
瞎眼张教过我一些拳脚武式,甚至还有某位师祖专门研究的六相拳。
不靠山上手段,光是拳脚功夫,我比普通人强的多。
可我终归是人,体能有上限,比起那位五师姐梅若还差的远。
来到院子里,一套六相拳打出,拳风刚猛,排污去毒,头脑清醒,浑身舒畅。
我难得做了顿早饭。
熬了粥,拌了个东北凉菜。
想起李晶晶体弱,我以符为引,挑了杯培元固本的符水。
一切作罢,已经是六点多了。
喂完几只猫,我去解了李晶晶的百穴,叫她起床。
这丫头伸了个懒腰,精神不错,已经没了昨天病死鬼的样子。
饭桌上,我将六千块现金递给她“之前两千是定金,这六千是尾款,就不用找钱了,门市改名无相堂,以后我开门看事就在这里,八千也算吉利。另外,饭得你做,钱不用你掏,一个月我给你拿两千五的伙食费,半年以后,你暂时没工作的话,在我这打个下手,一个月五千,伙食费再从新算。”
我想了想,补充道“你是我房东,别想着赖上我,我这最多用你半年,以后怎样,与我无关。”
李晶晶想推脱,可她实在是揭不开锅,只能咬了咬牙,收下钱。
她想说感谢,我却没心情听,草草吃过早饭,拿上行礼,带着肥小皮出门。
帮人亦是帮己。
我留李晶晶在我这一年,是因为这一年她难熬。
等一年以后,她父母的赔偿金下来,她日子总能轻松些。
到那个时候,再用她,便不是帮忙,而是拖累。
重新把行礼放回无相堂二楼。
肥小皮这小东西比一般宠物要灵气的多,不用喊不用叫,它自己知道回二楼。
今天算是无相堂正式开张的日子。
我思来想去,买了两挂鞭在门口放了。
一个人,一个店,哪怕放了鞭,也还是有些冷清。
好在,有个意料之内的人上了门。
是隔壁不远处的早餐店。
周桓生她姨年岁四十往上,个子不高,典型东北悍妇的长相。
这些天她一直关注着我这边,也知道前两天门市出了人命案。
大概是英雄间惺惺相惜。
大姨拎着一兜子包子上了门“小伙子,你这是开业啦?”
“嗯,姨,我开个小店看外病。”我儒雅随和,笑着接过大姨的包子。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咋称呼啊?”
“李晨阳。”
“我叫庞霞,你叫我庞姨就行,咱这条街人气不好,老李家还出了那档子事,你敢在这开业,那肯定是有点本事傍身的,姨信你!”
东北人向来热情,尤其是东北女人。
火辣彪悍,外冷内热。
我心中一阵温暖,感谢道“庞姨,初次见面,我这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有一对鸳鸯结,你拿着,引姻缘的。”
庞霞是龙亲,镇在早餐店这个位置,能保太平。
可她命硬,没几个男人能架得住。
鸳鸯结是我昨晚在李晶晶家现编的,为的就是这庞霞,可以软化命格。
不克夫,姻缘自然有。
“这孩子,姨都这把岁数了,哪还能这么不着调!”庞霞嘿嘿一笑,伸手就把鸳鸯结收起揣进了兜,“看在是你这孩子一片心意,姨就收了,回头上姨这吃包子啊!”
说完,庞霞得意洋洋,扭动屁股,回了她的早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