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我熟悉的很。
虽未谋面，可我在老怀街斩蛟，和那苏刚脱不开关系。
我以为这人只是钱家的傀儡，是老怀街走蛟的牺牲品。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医院主任，那他肯定是钱家拉来垫背的倒霉蛋。
可如果是孙中阳，一切就都复杂了。
走蛟窟大局为什么谋划两年之久，没人把这事捅到公家去。
那苏刚碌碌无为，为何会被拉来当做走蛟窟的受益人。
就因为他是孙中阳。
这是山上不可向外人言的秘密。
霍楠雄光明正大帮钱家做局，山上人都看得见，却不敢管。
我之前一直好奇，霍楠雄和钱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能让山上那帮多管闲事的老骨头都跟着闭了嘴。
现在终于想通了，那是因为孙中阳有威慑力。
他一早就和霍楠雄之流串通一气。
反过来想，这次孙中阳偷天换月，搅动长夏风云，十有八九，也和钱家霍楠雄这些人有瓜葛。
我突然有些好奇，孙中阳帮钱家撑脸面，稳定走蛟窟大局，他为了什么？
这年头没把米，连鸡都哄不住。
还有钱家，如果钱家愿意帮孙中阳吞公，又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更重要的一点是，走蛟窟与孙中阳吞公这两件事，时间跨度很大。
那对在钱家掌舵的父子已经死在了走蛟窟里。
新上任的钱志峰才十七岁，他不可能有条不紊的插手这些山上利益。
钱志峰的背后是霍楠雄吗？
不现实。
霍楠雄一定和钱家密不可分，但他不可能做钱家的背后人。
从葛老的事上就能看出来，钱家不是傻子。
这么说，钱志峰后面还有人。
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还真不是扒开草地拽出一堆臭虫这么简单。
搞不好，草地里藏有五毒，能啃下块肉来。
吴东旭送给我如此关键的线索后，离开了无相堂。
一楼一片黑暗。
点点火光闪过，在无相堂好似明灯，却转瞬即逝。
我狠狠地抽了口烟，收拾一下东西，回二楼睡觉。
现在葛老是我的人，这些秘密迟早会被我尽数扒开。
可这是慢功夫的活，急不得。
控识术不能做完全违背本人意愿的事。
真要逼着葛老说，他也能告诉我。
可告诉完，他便会魂飞魄散，没法再当傀儡。
葛老是条长线，真就这么弃了，太可惜。
相对而言，孙中阳这边才是真正的急活。
不论如何，得先把他这玄学学会会长的身份废掉。
扯下他的公旗，能制止很多潜在的麻烦发生。
一夜无话，做了一宿噩梦。
那只大蜈蚣没再来找我，纠缠我一宿的是肥小皮。
它在梦里体格太大了，我招架不住，被叼着出去逛了半宿。
第二天上午，无相堂来了两拨人，都是来破梦的。
我照例忙活，收了三千。
下午，手机突然炸响。
我拿起一看，是方远打来的电话。
“喂，方队长，出什么事了？”
“晨阳，孙老师死了。”
我一愣“死了？在哪死的？”
听完方远回答，我挂断电话，穿好衣服，打车，直奔方远口中的高端小区。
那是孙中阳的家，位于长夏市新时区的中心地带。
这两年长夏房价暴涨，新时区的房子已经炒到了几万一平，还都是有价无市。
能住进这里，都是在长夏有些名声的达官显贵。
所以，这里的安保十分严格，与一般小区的看门大爷完全是天上地下。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区，今早发生了一起爆炸。
孙中阳连带发妻，当场毙命。
案子是新时区警察在处理。
跨了区，方远不方便把手伸到这里，只能听了信，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他信任我，因为他家里人的外病，我素未谋面就给去了根。
算钱时，我只收了周桓生一千五，没拿方远的钱。
这是笔情分，比钱要重要的多。
来到小区下，方远正在这等我。
“怎么样了？”
见我问，方远回复到：“我看了记录，孙中阳家里天然气泄漏，他早起抽烟，点炸了。”
“这你也信？”我看了眼方远：“不用上楼我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方远摇了摇头：“山上这些人不老实，没法信，我和你说的是事故调查，时间太紧，现在还没有详细资料。”
“方队长，麻烦您通融一下，带我去现场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而为，我能看出来。”我站在楼下，望向那富丽堂皇的高端小区：“我不相信孙中阳就这么死了。”
方远是刑侦一队的队长，想带我去侦查现场不算难事。
他给我挂个顾问身份，大摇大摆进了孙中阳家。
这是一间平层，大概三百多平方，七室两厅。
爆炸中心在厨房位置。
这里是天然气泄漏的源头，也是燃点。
尸体在几个小时之前被警方拉走去做了鉴定。
鉴定报告没下来之前，没法确认死者到底是不是孙中阳。
主观信息就这些，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场意外。
可从观信息看，结果完全不同。
我发现厨房角落有两颗钉子。
钉身刻有符箓，极其细小复杂，又因爆炸毁坏，看不清内容。
我起身去卧室看了一眼。
孙中阳发妻事发时还在睡觉。
爆炸后，孙中阳是被炸死的，可远在卧室的发妻不同。
她没被炸死，是被活活烧死的。
我在地上找了半天，同样看见了两枚钉子，与厨房那两枚一般无二。
看到这些，我恍然大悟，了解了一切。
与孙中阳斗的第一个回合，我没赢没输。
现在这第二个回合，我会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于是我掏出手机给吴东旭发了条信息。
见那头回应，我心中担忧落了地，回头示意方远跟我出去聊。
重新来到小区楼下，我分了他一根好烟。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方远深吸一口烟，有些无奈，“最近长夏还真挺不太平，前两天钱家大人物没了，这两天孙老师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看得出，这些都有蹊跷，不是寻常案子。”
“法医鉴定什么时候出来？”我没搭他话，只是自顾自问道，“之前我觉得死的肯定不是孙中阳，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真的死了。”
方远看了眼手机：“说曹操，曹操到，法医鉴定下来了，根据DNA比对死者确实是孙中阳和他发妻，没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