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圣马真处理后事，我可以放心睡个好觉。
刚合上眼，就感觉到床上趴了个什么东西。
我一愣，还以为是谁家小鬼不懂事，压了它道爷的床。
睁眼一看，是我养的那只肥小皮。
它体型硕大，甚至比起成年烈马也不妨多让。
我松了口气。
看来，我这还是睡着了。
“怎么找到这来了？”
肥小皮口吐人言，依旧是那稚童声音：“无相堂有人蹲点。”
蹲点？
柳门闹了半宿，还不消停？
“知道对方是谁吗？山上人？”
“不是，没有你们这些山上人的臭味。”
我翻了个白眼：“嫌臭就从我身上下去，你以为你好闻啊？”
“我好心跑了这么远来给你报信，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见肥小皮一脸幽怨，我也不乐意了。
“还说呢，你吃过的住我的，都成了气候，我怎么没见你叫声爹呢？”
“呸！”
一如既往，肥小皮口水喷了我一脸。
尤其是在梦里，出了奇的量大。
我想擦把脸，却被它按着，动弹不得。
“我妈知道无相堂这边不太平，想过来看看，被我吹了股风，送回去了。”
“你妈？”
我突然反应过来，是李晶晶。
“行，这事干的好，以后再有这种情况，还要这么干。”
“知道了，你废话真多。”
肥小皮晃动自己的庞大身躯，从我床上下来。
它甩着尾巴，将头颅冲向窗外：“家里没吃的了，记得买猫粮，还有小鱼干！”
说完，肥小皮腾空一跃，透墙离开。
我无奈一笑，闭眼，继续入睡。
隔天一大早，我从床上爬起，洗漱晨练，静候方远通知。
最先收到的是李晶晶的电话。
这小丫头急哭了，话里话外全是对我的关心。
我安慰了她两句，跟她说我没事，早饭不用做了，午饭依旧。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记得帮我买猫粮。
打发好李晶晶，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酒店房门被人敲响。
我开门迎接，发现来者是周桓生。
“怎么没见方队长来？”
周桓生苦笑一下，将手中包子放下，发起了牢骚来：“方队一时半会是没机会过来跟你喝茶了。”
“怎么了？医院的事很复杂？”
周桓生点了点头：“医院已经停了，那边线索一堆一堆的，牵扯太广，方队昨天开了半宿的会，后半夜红灯区酒吧那边还有人火拼，又折腾半宿。”
我也是苦笑不已：“然后呢？”
“然后方队让我给你带个话，盲蛇帮也出事了，警局这边忙的不可开交，让你先回无相堂，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了。”
周桓生没把全部消息告诉我。
柳门和老宅的事，周桓生闭口不提。
说明他提前被方远交代过，不能说。
我也没在意，与周桓生一块吃了早饭，收拾东西回家。
拖盲蛇帮的福，无相堂一楼又得重新装修了。
眼下手中没那么多钱，还是得一切从简。
半路上，吴东旭给了打了个电话。
山上消息总是能相互传递。
我与柳门的恩怨，已经是山上人尽皆知的事。
同时，柳门八仙死了仨，也和我有关。
这些消息，吴东旭的玄学学会不可能收不到。
他问我该怎么处理。
我明白，这些事早晚会传进方远的耳朵里。
一旦他知道了，哪怕没有证据，不能抓我，他一样会舍了拉拢我的心。
到那个时候，我的公旗也就算废了。
山上人，本就没法与公家人和睦相处。
他们要的是天下太平。
我们要的是利益为先。
这也是我不愿意进玄学学会，也不让方远将我的信息备案，成为真正公家顾问的原因。
我与方远只是因为利益暂时不冲突，才站在一条线上。
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和柳方青一样，站到公家的对立面。
到那个时候，方远也好，周桓生也罢，不会是我的朋友，只会是敌人。
当然，也包括曾与我在一条船上的吴东旭。
倘若我小心行事，不留痕迹还好。
可万一我也被人算计，亮了公。
柳方青就是我的下场。
“先瞒着，能瞒多久是多久。”我对电话交代道，“你吴东旭现在是玄学学会内定会长，山上消息都是靠你们玄学学会收集，传给公家的，你不说我不说，方远一时半会知道不了。”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吴东旭反问，“晨阳，老宅那边，你做干净了吗？要是查到证据，你真的会死的很惨的！”
“放心吧，他查不出来跟我有关，就算真怀疑起我了，也只能把这份怀疑咽进肚子里。”
我想了想，又说道：“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又不是你们玄学学会的，跟方远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暂时不行。”
吴东旭长叹口气：“行吧，我帮你把事压下来，但是我压不住太久，万一真出乱子了，我不能跟你一块阴沟翻船！”
我哈哈一笑：“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真出了事，尽管把锅甩到我身上，你需要做的，只是当好你的会长，让玄学学会太平下去，保护好公家和山下。”
“至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老祖宗老早就把话说全了。”
“晨阳，我希望你想好了，山上血雨腥风，举公旗虽然名声不太好，可好歹能安稳睡个好觉，要是将这身份摆脱，从此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安稳。”
“你吴东旭就是太安稳，才不像山上人的。”我冷笑一声，“公旗即是保护伞，也是枷锁，对我来说，有没有都无所谓，只是暂时需要罢了。”
“你能想好就行。”犹豫两秒，吴东旭补充了一句，“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会被公家派出与你博弈斗法，我知道我斗不过你，可你赢不了公家的。”
我哈哈大笑：“与公博弈，不输不赢就好了，放心，我不会杀你。”
挂断电话，我抬头看了眼天空。
明明是风和日丽，却感受不到酷暑的燥热。
气温有些凉了。
盛夏转为早秋，长夏的天正在变。
如今，在长夏江湖扬名，已经办到。
我下一步计划，是杀了霍楠雄，跻身长夏五仙之尾。
之所以和公家难舍难分到现在，是因为霍楠雄之死，不光要靠江尚的清义堂，还得靠公家帮忙。
只要我与公家的关系维持下去，拖到霍楠雄死，后面也就无所谓了。
还是那句话，山上人，没有永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