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叹了口气:“唉,我有预感,未来的山上还能更乱。”
这不是无稽之谈。
我反问道:“江仙爷想明哲保身,拧纸了?”
江尚冷笑一声:“入了山上,做那随风飘摇的山上人,哪来的明哲保身一说,一条命而已,死就死了,大不了连同魂魄一块,赠与他们便是。”
“好,江仙爷不愧是人中龙虎,这一身精神气,比起方远的英雄气也是不妨多让。”我话锋一转,“不过是一只死间而已,当务之急是尽快确认是谁,其次,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江尚难得有些糊涂,“怎么个将计就计法?”
“这不是江仙爷最擅长的手法么。”我点拨道,“山下谣言真真假,山上风雨起起落,缺的都是个机会罢了。”
江尚眼前一亮:“这你也能找到机会?”
我摇了摇头:“暂时没机会,江仙爷,我无相堂现在连长夏的山上门派前三都排不上,上哪找机会去,你姑且当我说了句大话吧。”
江尚翻了个白眼:“李晨阳,这就是你的不痛快了,你我心知肚明,甚至都不用拖到年根,你就能一跃成为长夏五仙之一,你有脑子,有胆识,有魄力,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江仙爷,您所有都说了,却唯独没说最重要的一样。”
“什么?”
“运气。”我有些恍惚,“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我李晨阳说不定真能在年前爬上五仙之位,与您这样的身份平起平坐,顶替顾云秋,成为长夏五仙中最年轻一位。”
“可是啊,山上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死在他人手中,做那上山的垫脚石。”
我俩都没再说话。
一个静坐在厅沙发,一个斜靠在墙边。
屋内气氛有些寂寥。
“当是我这种老头子惜才吧,我真不希望让你死。”良久,江尚开口道,“山上许多年没看见这样惊艳的后生了,要真是没了,有点太可惜。”
我没再谈论这个话题:“江仙爷,您负责查庞河,我负责查之远,有结果了先互相通个气,别轻举妄动。”
江尚点头。
我又说道:“江家成了我的靠山,希望江仙爷能与江家交好,我对他们公开了第二层皮,带崇字。”
江尚皱了皱眉:“这屁话江驰山也信?”
“有您在,承认了我这位师弟,他凭什么不信。”
江尚笑了:“我算看出来了,你李晨阳啥都没有,张着嘴走到哪忽悠到哪。”
“很不幸,江家也好,公家也罢,还有您的清义堂,都被我忽悠到一条贼船上了。”
江尚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一枚山鬼铜钱送给了我。
我接下看了一眼。
铜钱正面是山鬼雷咒,背面是八卦五行。
色泽黄亮,是开光后的上品道器。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养了一只邪物。
邪物的本事,不比巨观颅弱。
“山鬼铜钱是中和性很强的道器,我对你小子算不上了解,只能送这种东西,希望对你能有点帮助。”
江尚解释道:“铜钱本身蕴含山鬼雷咒,关键时刻能以此引雷,钱中邪物由我亲自炼化,能护你周全,要真是出了事,丢了命,你就躲在这里面,只要清义堂还在一天,就会想方设法,保你魂魄不散。”
我一笑,收下山鬼铜钱:“谢江仙爷好意。”
一场交谈,戛然而止。
我自始至终都没与江尚聊有关于霍楠雄的具体事宜。
他也没多问。
不过,他已经同意了我的条件,甚至与我交好。
这就足够了。
后续我搭局时,用得到清义堂,直接叫他就行。
当然,还得防着点江家之远与清义堂庞河。
这两个人,都不简单。
出了门,我与梅若离开酒楼,驾车向旧巷区行驶而去。
不过,我还是没直接回无相堂。
朱国伟在那,再怎样,我也得消失一晚上探探他的底。
本来我想着随便找个酒店凑合一宿就算了。
可我摸了摸兜,还是决定,去找李晶晶凑合吧。
这阵子因为柳方青的破事,无相堂一楼重新装修,花销大。
加上来店里看外病的人不多。
再不省着点花,我就又得跟梅若借钱了。
好在,我现在有江驰山和江尚给我当靠山,缺什么张张嘴就行。
改天想个正经理由,先从江驰山那套他十几万再说。
胡思乱想之下,我被梅若送到了李晶晶的家门口。
见梅若一脚油门扬长而去,我敲了敲李晶晶的家门。
这丫头确认是我后,欣喜若狂,开门扑在了我怀里。
我刚想说话,却突然感觉到嘴角被堵,一个柔软触感探入唇中。
她误会了!
我稍稍挣脱,只觉得呼吸紊乱,像是吸入了软骨散。
“晶晶,我这个时候来找你,不是……”
“我知道,晨阳哥,是我的问题。”
她没有丝毫反思,整个人犹如八爪鱼,缠绕在我身上。
我进了屋,顺带着关上房门。
总有英雄难过美人关,也总有诗仙醉卧红颜怀。
我不是驰骋沙场的英雄,更不是写意风流的诗仙。
所以我又没能逃出小丫头的温柔乡。
这次不同于之前那次。
李晶晶没离开。
天色大亮,我睁开双眼,她还在怀里,像只熟睡的小猫。
我稍稍挣扎,想下床做饭,怎奈李晶晶抓的太死。
我轻轻一动,她就醒了过来。
那一刻,我与她大眼瞪小眼。
李晶晶睡意全消,脸色通红,躲进被里。
我无奈一笑,起床洗漱,穿衣做饭。
早餐格外简单,是东北鸡蛋糕,凉拌菜和米粥。
我俩草草吃完了饭,又坐着她的小电驴来到无相堂。
电动车刚驶进老怀街,我就看见无相堂门口站了个女人,等着我开门。
这女人我也算认识,名叫顾宁。
她三天前刚从我这破的孕咒。
在我计划里,她确实会再回来见我一次。
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顾小姐,这么早就来了。”我下了李晶晶的电动车,套了一句。
“李先生!”顾宁见到我,脸色好看不少,却还是惨白如纸。
她小跑着来到我身边,失声痛哭道:“她死了,她死了,接下来就该是我了!”
我皱了皱眉。
顾宁的孕咒应该已经破了才对。
“顾小姐,你别慌。”我安抚住顾宁情绪,询问道,“谁死了?”